动如此多的数目。
10亿美金,这个数字应当是少女拼尽全力才凑到的,且看着王诺的眼睛他便知道,只要自己开口,她会毫不犹豫全部拿出来。
“一半。”他很果断,没有多余的客气矜持。二人已经足以坦诚相对,话题说开后任何虚言都是多余的,“另一半你需要给赤司家交代,不是吗?”
“好,麻烦让你父亲联系我,只要他签字,我这儿随时到账。”少女回答的也很果断,“另外,如果需要处理部分不良资产,我可以用股权互换的形势,帮忙减少损失。”
“喂——”这个优越条款让迹部都忍不住皱眉,“你——认真的?”
“我信得过你和赤司。而且……”后半句话像是自言自语般降低了音量,“这是我应该做的。”
面对盟友的质疑和责问,王诺果决而真诚的态度无疑是接近满分的回应。
迹部景吾沉默了会儿,像是在斟酌,半晌后他点头:“父亲正在飞机上。等他落地我就打电话。”
年轻的国王代表他的家族做了决定,尚算稚嫩的肩膀上瞬间承担起整个王国的责任,而他虽然只是个15岁的少年,却果决自信,无所畏惧。
“市场低迷只是短期的,最多半年这件事的影响就会慢慢消除。”他对王诺说,“我有信心。”
“我也对我们有信心,景吾君。”
他们结束谈话时郑重的握手,像是进行某种宣告的仪式。少年注意到王诺的手似乎在颤抖,而且手指冰凉。王诺将他的手握得很紧,像是在试图抓住些什么。
他们走出居酒屋,离开了温暖的环境,凉风骤然扑上脸颊。
王诺打了个寒颤。
虽然冷,却也没冷到这个地步。迹部景吾察觉到她的反常,却没有点破。
这件事情上,少女才是被王家坑的最惨的。
她承担了多少压力,迹部光想想都觉得窒息。
“两天以后把签字给你。”他想再摸一摸她手指的温度,当然没有付诸实施,“送你回家吧。”
“好。”王诺没有拒绝。
迹部叫来司机,开车停在不二家的小楼门口,在迹部景吾打量平民住宅的惊讶目光下,王诺拿出钥匙开门。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她回头,对他说,也对自己说。
第二天,华国报复性增产石油的计划终于被公之于众,并迅速显示出它的威力,石油价格狂跌50%。
美股开盘暴跌,触发熔断;接着像是最恶劣的传染病,以英国为首的欧洲各国遭遇两年以来最厉害的股市滑铁卢,触发熔断;再然后轮到日本,日经225指数跌幅超7%,触发熔断。
全民恐慌了,散户们纷纷急着大量抛售股票止损,股市血流成河,无数普通人一夜间输光积蓄穷匮潦倒,期货市场哀鸿遍野,上市公司损失惨重。
收盘时秘书沉痛向迹部舜义汇报:“我们的集团市值今天直接蒸发了25%。”
资本家们一边试图挣扎求存,一边大骂华国不是东西,自己报复美利坚就算了,还给全球经济带来了动荡。
而在日本资本界眼中,被王诺说动、傻傻投入大量流动资金进行商战的赤司和迹部,像两个不自量力又倒霉的傻瓜。
好在这件事打击的不仅是王诺这一方。三大家同样损失惨重,或者说,由于他们糜烂的资金状况和之前鲁莽并购松下集团,这场股市灾难差点直接让他们断了气。全靠西乡利祐舍了老脸去求政府补助,才勉强撑下来,不至于被逼得请求王诺进行收购重组。
同盟们感受更复杂。得知王诺居然调动了连现金在内总计三十亿美元的资产,并且愿意毫不犹豫全部无条件借给他们用以度过灾难,迹部舜义和赤司征臣心惊之于,对少女的迁怒也淡了不少。
她本可强调自己的无辜,强调自己也是受害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者提出些苛刻的让利条款,作为借钱的条件。
然而她二话不说扛起了责任,并且倾其所有也要给盟友一个交代。这对于向来冷血无情的资本家来说,实在是令人震撼的行为。
“可是王诺君,在这种时候,你太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了。”迹部舜义惋惜地看着这个年轻少女,提醒道,“除非你能像帮助我和赤司这样帮助所有人,否则日后你在日本的经济活动将受阻重重啊。”
真到那时,赤司家和迹部家也不一定有魄力继续站在王诺的阵营里。全民公敌,谁都不想做。
“我会竭尽全力的。”她计划的东欧的后手还只是雏型,王诺不便提前透露,因此只能苦笑。
迹部舜义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