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不动声色地问。
“哈哈,我比她大两届,想邀请她做我那个非洲医疗基金的常驻董事,所以才熟起来的。”艾德加坦荡地说,“结果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我悲伤单恋,然后她不留情的拒绝了我。”
“拒绝的理由也很离奇。”旁边的乔治补充,“王诺说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真是的!平常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我觉得八成是借口。谁还能比艾德加更好?”
艾德加无奈地笑了一下:“可能我不具备王诺喜欢的特质,但是另一个人恰好拥有吧。”
“你真的是处处维护她。”乔治恨铁不成钢,“我觉得那就是借口。不然,还有谁能入得了她的青眼?”
迹部景吾下意识捏紧了拳头。那心头涌动的冲动和怒意更加蛮不讲理的膨胀,胸膛胀痛,他感到呼吸都发颤了,有血流自耳边奔涌而过。
没人注意到他神色有异,少年们还真的低头思索起来。
“奥本海姆家的路易?”有人说。
“感觉不太像,他太自我中心了。”
“安迪呢?他和王诺合作过有机食品公司上市的案子。”
“安迪太容易冲动了,王诺肯定喜欢情绪稳健的人。”
“威廉·默多克!王诺不是最近总在华尔街吗?”
“他都快三十岁了……”
他们列举了一个个青年俊彦的名字,罗列了所有被他们定义为“优秀”的人,可“迹部景吾”这个名字连考虑都不曾有过。甚至最后他们圈定了范围,认为王诺要么是在高中时期认识的这个“喜欢的对象”,要么是在华国时就相熟。
迹部几乎忍耐不下去。
本以为和王诺重逢,所有异地带来的生疏感都会被冲刷掉,他们能立刻拾起曾经鲜活的感情。但在那之前率先到来的,是始终横亘在二人中间的疮疤。
他深呼吸,微微转过身子,不去看这群少年的脸,似乎新鲜空气能让他清醒些。
这时他看到了不远处,十岁的红发的赤司征十郎。
小赤司大概是听到了些许谈话,又或者只是单纯猜测到他们在说什么,他同情地看了迹部一眼,还冲他鼓励的微笑了一下。
没错,那目光的的确确是同情。
迹部景吾听到,自己的自尊被那刺白的目光哧啦一下扯裂了。
他用最后的理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转头便朝会场外走去。
“喂,迹部?你去哪里啊?”乔治在身后困惑地叫他,可迹部头也不回,走得更快。
他能听见自己愈发急促的脚步,不断锤击的心跳,他感到无法呼吸,有热血不断冲击着太阳穴。
终于他踏出了会场的玻璃门,开门的动作过于剧烈,以至于门口接待客人停车的迎接员都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着这位年轻的贵宾,犹豫着是否要上前询问。
迎面扑来纽约闷热干燥的空气。宽阔的街道漆黑而且空荡荡的,禁止普通车辆靠近的封路道标立在路口。视野内有两辆警车在巡勤。
迹部景吾蓦然停下脚步。
他不想呐喊,不想锤击泄愤,也不想做任何粗鲁的事情,这一刻他清晰看到了心底本源的愿景。此刻他想要的,是王诺注意到他的反常,并且抛下所有无关纷扰的人群,追出来找他,担忧地询问他怎么了。
然而理所当然的,只有他一个人仿佛喝醉了酒要清醒的醉汉,孤独地站立在玻璃门外。
“Are you all right, Sir?” 那个迎接员终于上前,小心地问到。
“I’m fine.”迹部有些不耐烦的回答。
在闷热的夜色中,他看清了自己愤怒的原因。
是在王诺身边一次又一次体会到的,绝无仅有的落差感。
自从他进入U17,两个人的世界暂时走入不同轨迹,这种落差感就更明显了。迹部从不后悔自己坚持网球这条路,可同时他又焦虑的感受到,在王诺和他共享的那个资本的世界里,他被抛在了后面。
如今当人们提及王诺以及她可能的爱恋对象时,他甚至不在被考虑的范围内。
“Atobe。”有人推开了玻璃门。
迹部听出了这个声音。他回头,果然是方才认识的情敌,艾德加·伯顿。
“你的脸色不太好。”艾德加面色关切的说。
迹部景吾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没事,场馆内有些闷热。”他说。
艾德加没有追问他失常的缘由,只是说:“拍卖就要开始了。你想回去参加吗?”
“这次有不少精彩的拍品。几大家族都拿出了宝贝,怕被王诺压下风头呢。”
迹部勉强问他:“你有想要的拍品?”
“有啊。”他就当完全没听见迹部声音中的冷漠,兴致勃勃地说,“霍普金斯议员捐赠的,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