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酒小哥响亮的声量和脸上如同煦日一般的笑容感染着赵春酽,抚恤着她焦虑的情绪。他走路的样子很轻快,仿佛踩着鼓点,背景乐里提供着节奏,韵律十足。
当他大笑起来,嘴角咧开着说,你跟我来时,赵春酽很明显地蹦了起来。在一个木制格挡条纹柜子里,那个魔法的钥匙打开了宝盒,躺着一个紫色壳子的手机,和一个印有汉字的布艺钱包。
“对,就是这个。”她兴奋地探出半个身子。
“以后可不要再把重要的回忆丢掉了,喝醉了也不可以。”
“太感谢你了。”赵春酽迫不及待地检查手机电量。小哥撑在吧台上,“不喝一杯庆祝一下吗。”
“当然当然,两杯梅子朗姆?”她向我确认,我点头。“还有,帅哥,”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小哥明显挑了挑眉毛,“能借我用一下充电线吗,我得赶紧给我男朋友打个电话。”听完这句话的时候小哥眉头蹙了蹙。
白日搭讪的效果还比不上撞肩打招呼,太容易落空。
小哥递来的酒杯中,圆球状的冰块在梅酒和朗姆中沉浮,水汽凝聚在玻璃杯的外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水珠膜。划一下,便会出现清晰的一道条纹。
忙碌了一天的紧迫感终于缓缓消歇,坐下来抿了两口酒后,我就开始出神。
鬼使神差地,一个G被写在了杯面上,转三十度,写A,再转,写V,再从杯口至杯底划下一道长长地分割线,借着手上沾的水,我在桌子上写下最后一个字母N。
灯光,酒色,迷幻音乐,我正沉浸在某种无法名状的强烈思念里。这每一滴水珠里都映射着场内光影变幻五色斑斓,似有万象世界函于内里。
“好久不见呐。”当他坐到我旁边的转椅上看着我,我惊奇地微微张开嘴巴。这个人,怎么又坐在我身边了。时间好像回到了十几个小时前在我的小房间里的对视。
世景喧哗,在他与我之间不期流变,而我们并没有行动。
“这是什么仪式吗,你在召唤我吗。”加文拿出一块干净的纸巾,“你每次觉得冷,手就会缩成拳头,”
他把我拳住的手拨开,擦干那里藏着的湿指头,接着又擦了擦湿漉漉的桌面和水汽凝结的杯子外面。
“用不着施法,你招招手我就会来的。”
我切实感觉到,有一股明艳的火焰正燃烧在我那冰冷的指尖。
赵春酽探出头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韩瑾的朋友。”他们聊着天。在这之前,加文和赵春酽互相并不认识。
春酽活泼,英语流畅,因为小父母工作的原因,九岁之前都呆在美国。她社交起来没有语言障碍,如鱼得水,说话的时候微表情丰富,很讨人喜欢。
是我的错觉吗,还是酒精的作用,加文的脚搭在我的椅子上,隔着靴子,我也能感觉到电流一股股冒出来。
聊到开心的时候,他笑起来,举起一只手,绕在我身后和赵春酽击掌,击完掌后顺势把手拍在桌上,在我的手旁边。
“路不拾遗的城市当今也只有斯德哥尔摩了,是吧。”他伸手指挠了挠我的手腕。不得不承认,酒精无限放大了加文的小动作对我的效用。
如果说平日里,我清醒的思维还能钝化他的触碰。然而此时,我的失控就在一线之间。
这还不算完。
“我简直太幸运了,根本没想到可以拿回手机。你知道吗,我男朋友电话都打爆了,我还在想等会怎么哄他。”春酽聊得兴起。
我是在认真听春酽讲话的。可身体突然失力了,向前倾抵住在吧台上,挡住了春酽向加文递去的侃侃而谈的目光。
春酽也不管我,换了个姿势,继续吐槽。她打量了我一眼,兴许是觉得我不胜酒力,而应该没有注意到,加文的腿现在正靠在我的腿上。而我的一只手正慌了神地按在他的腿上。
加文的表情一点不受影响,他一脸聚精会神地看着春酽。只有那略微扬起的嘴角,透露出一丝得意。“你来酒吧干什么啊,不会是来找韩瑾约会吧。”赵春酽提问的时候还夹带着揶揄。
加文露出一个大太阳的笑容,“就是说啊,什么时候下一次约会呢。”
话音未落,一群人一拥而入,里面有不少我眼熟的面孔。约翰纳斯向加文招手。“生日快乐,伙计。”
“谢谢。”
“你见过的,韩瑾。”约翰纳斯友善地和我握手,“别来无恙,很开心再见到你。”
“这位是赵,春酽。”对加文来说,赵春酽的名字很是难念,他的舌头仿佛就是打了个蝴蝶结,抑扬顿挫全部拐着弯不在正确的方向上。
“春天的美酒,你来啦!”约翰纳斯明显认识春酽的样子,他们很熟络地碰了碰脚。是熟悉的朋友之间才会有的秘密语言。
“你不是说你不来了,怎么改变心意了。”约翰纳斯狠狠捏了一下赵春酽的肩膀。
“啊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