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唯独他直挺挺地站在殿中,冷淡地接受着众人的嘲讽。 “说这种不就是想给他的老师翻案吗?” “徐子清的学生,能捞个官做就不错了,不想着和那老贼秃撇清关系,居然还想着给徐子清翻案,真是可笑至极。” 那些人不管怎么笑他,男人看起来都没什么反应,唯独说到“徐子清”这个名字的时候,刺过狠厉的视线。 许榴有点听不下去了。 他晃了晃耳朵,觉有点热。 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变活人,许榴悄无声息地从程涧的膝上溜了下去。 他身形灵巧,从缝隙里溜走也没有什么人察觉。 唯独程涧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可是他偏偏不能做什么,能兀自坐在那里生气。 许榴不知道的是,珠帘后的人从一开始就没在他身上移开过视线。 许榴还没来及溜进紫宸殿里,那股子磨人的燥热已他一步袭来了。 小狐狸慌一批,他经过一片花园,想也没想干脆攀着最近的一棵树,飞快地摇着尾巴蹿了上去。 树上是没有人能看到他了。 但是,小狐狸泪眼汪汪地抱着树干,他没有衣服穿,难道要这么在树上待到变回狐狸吗?谁知道下一次变狐要多久啊! 许榴刚哀叹了没一会儿,惊讶地发现迎面走来个穿着红衣官袍的男人。 是方才在朝堂上见过的如竹如柏的端方君子。 许榴一看是这么个清风朗月的家伙,不好意思了,下意识想往树荫里再藏一藏。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这边刚往后退,一根树枝不慎被他弄断,直接义无反顾地砸在了男人的头上。 许榴一惊。 男人下意识地抬起了眼,和坐在树上的少年对上了视线。 然后那张清俊白皙的脸上顿时漫上了酡红,男人当即掩着自己的脸:“沈某并非故意唐突姑娘,姑娘恕罪。” 怎么原来还是个瞎子。 许榴有点生气。 他哪里长像个姑娘了吗? “不是姑娘。” “什么?” 男人愣了愣。 “你的袖子放下来吧,不是姑娘。” 树上温温软软的,带着点不高兴的声音再度响起。 本来还一脸清的男人这会子一愣神就多了几分愣头青似的憨劲,许榴觉好笑,有点恶作剧似的温声道: “这位郎君,你看着人模人样,连公子姑娘都分不清,说出去可要被人笑话的。” 男人脸上不知是被袍袖倒映的,还是怎的,红盛。 “原来是位小公子,那是在下唐突了,给小公子赔罪。” 许榴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人,当然不肯轻易放过他:“你,你要是诚意赔罪的话可不能干说几句空话。” 那惊鸿一瞥间,男人已经从斑驳树影间窥见少年不似凡间的艳色,因此不敢看他,是作揖道: “那小公子想要如何沈某赔罪?” “你这个呆子。”许榴很少见到比自己还要笨的家伙,和朝堂上那个字字珠玑的男人完全不是一个样嘛。 灼灼若桃花的少年唇边抿起一个笑:“难道你没发现没穿衣服吗?” 男人低着头,脸色红要滴血:“非礼勿视。” 许榴真是被他打败了。 “你,,的衣服方才被打湿了脱下来晾一晾,结果被风吹走了,现在没有衣服穿不能见人,你既然想要赔罪,就帮找件衣服来吧。” 许榴随口胡诌了个借口叫这人给自己找件衣服。 这个理由实在是离奇,男人顾不多想,反而有些为难。 他在宫里自然是不可能认识人的,遑论去给他借衣服。 思来想去,他干脆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官袍,甚至还叠了叠:“若是小公子不嫌弃,拿沈某的外袍披一披。” 许榴想有怎么也比没有好。 于是有大了点声:“那好,你走开一点!” 男人抬起脸有点茫然,看那纤细如同蒲柳的少年居然想要直接往下跳,他脑子里霎时一空,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冲出去坠落的少年抱在了怀里。 许榴被这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