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上一次公孙曜来,便也是这里和周梨写的字句。 周梨忙将他请到了屏风后面,倒了一杯茶,“说得怎样了” 正方脸也不知这事到底办好了没有,不好明确给答案,只是同周梨细说“高掌柜的意思,他卖这客栈是纯属被逼无奈,去年虽是赶着好政策便宜买到手里的,但这将近一年来,在上头也亏了不少钱,如今虽可以便宜你两成,但他想留在里面继续做这柜上的管事,你看如何” 两成银子不少了,高掌柜想留下来做这掌柜也不是使不得,一来他熟门熟事,二来周梨一个姑娘家也不可能到柜台上去,即便他不做,往日还要另外雇佣人的。 便道“这事儿我愿意,但是我也要同他约法三章。”大事上,还是要听自己的,他就是个柜上管事,替自己出面办事。 就是不晓得一直以来自己当家做主的高掌柜可是能接受得了。 所以周梨觉得这才要提前说清楚。 正方脸得了这话,提议着,“要不过几日你家小郎君沐休了,我来做东,大家在外吃顿饭,再做商量,你觉得然后” 周梨着急把客栈拿到手里来,毕竟字据都和公孙曜签了。所以早日谈妥自然是好,“也好,后日就是阿初沐休的日子,你定好地方,我们到时候过去便是。” 一面又问起他这一带可有小房屋。 正方脸一听,以为周梨还要做那倒卖房屋的事情,只建议道“有是有,但是这些个小院子都不大好,价格也高,你拿手里是不好出的。” 周梨方解释,是替前面的柳小八问,只叫他多挂心些,又道“他往后身上也有负担,要给他婶子养老,价格若是能压,就劳烦你多压些。” 正方脸连连点头,只说回去便留意。 柳小八一直都守在卤菜摊子前面,并没有听到里头他们在屏风后面说什么,不过见着正方脸走后,还是来问周梨,“同他说了么” “说了,只回去就给你留心,不过你也不要太着急,这屋子是要长住的,现在价格也不便宜,咱仔细挑拣,不可像是我当初这般急匆匆的。” 转眼到了后日,这日却是落了春雨,街上湿答答的,周梨和莫元夕一起到卤菜摊前帮忙,柳小八赶了驴车去北市接白亦初。 那驴车进不去那些狭小的花街柳巷,白亦初便自己走出来,只叫柳小八在北市那宽广的大街上等便是。 只不过这一次,把他那三个同窗一起给接回来了。 白亦初与周梨解释着,“先生有事情,要出门半个月,刘叔刘婶老家有事,又刚好撞在一处,刘婶得回去处理,只留了刘叔一个人在书院里,怕是忙不过来,他也不放心这几个皮猴子在书院里,我想着便给带回家里来,也好叫先生在外放心些。” 周梨听罢,笑了起来“那感情好,咱白得了些帮手,省得在花钱雇人了。”那客栈过了手,不少地方都要重新布置修整,周梨还想着拿钱找几个短工。 如今有现成人,何必去花那冤枉钱去 一面叫白亦初换上那新的春衫,两人撑着伞一起出了门去。 至于顾少凌三人,只交托给后院的月桂和莫元夕。 上次三人来做客,也没闲着,赶上了推豆腐也跟着帮忙,所以年前冻了豆腐,周梨还让柳小八给书院送去了不少。 又说他二人出来,直径往正方脸定好的酒楼去。到那头正方脸已经在等着了,见着如今又长高了许多的白亦初,只感慨他那书院里怕是吃得极好,只不过这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已高过自己去。 说话间,高掌柜也来了。 他原本也是这芦洲治下一处县城里的殷实人家,开的也是一家客栈,算是有几分机灵的,瞧着天灾要来就早早藏好自家细软,携着亲眷逃难。 灾后回来,得知芦洲的房屋地契都便宜,便当机立断买下了这一处客栈,继续老营生。 本来以为此后靠着接待这些差人们,与之熟络起来,搭上那么一两条线,以后在这州府也算是真正站住了脚跟,自然是好日子数不尽的。 可哪里晓得这其中少不得些奸诈的,他背后没有一座山可以靠,有几个拿他做人的亏了银子不少,还要给这帮人点头哈腰做孙子。 好好的一个不惑之年的人,竟然是一年不到的时间,给气成了一个白头翁。 见了周梨和白亦初,虽晓得该要和她夸赞客栈的好,才能多要些钱,但一肚子的苦水,实在是找不着人倒。 如今在正方脸的陪同下,喝了两口酒,终究是忍不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给哭诉着。 也是难为他一个中年人,在两个小少年跟前哭得这样凄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