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柔嫩无骨,雪里芍药两瓣开,莲花玉钩掬碧翠。
风来满台烟笼桃浪,水浸芙蓉露珠点点。
这一来,连穿山甲也禁不住面露垂涎。
赵庄托了酒壶,到那黑猪身旁,侧躺而下,做个灵蛇转腰姿态。
将壶举高,临空倒下酒来。
她把头一仰,口一张。
接住酒。
随后一个立身跪坐起来,抿嘴入喉。
一滴酒也没叫漏在外面。
那黑猪鼓掌叫好。
赵庄又对壶饮了一小口。
也不咽下,只含在嘴里。
把樱唇微翘,向那黑猪伸出圆润光滑的藕臂,作势要他环抱。
那黑猪大口吞咽馋涎,手欲伸不伸,瞟向姚将军,还有三分忌惮。
那将军按住额角道:
“我有些晕了,稍歇片刻,二位随意。”
说罢,往后一仰,躺在地上。
那黑猪见将军有意要全他好事,哪能忍耐得住?
一扑而上,把赵庄嘴里的酒吸入自己口中,吞了下肚。
赵庄接连哺喂几口,又依样去撩他兄弟。
那穿山甲推让着不肯上诱,倒也不敢拿眼瞅那香雪微泛的嫩红。
他早是糟浆垂悬,只怕多瞅一眼,便要神游蓬岛满阶晦泉。
赵庄却不死心,在他桌前左右翩然舞动。
一时仰面下腰,一时匍匐在地。
又倚着桌沿醉里弄俏。
娇啭轻嗔,展玉臂逗花蕊,作出各种媚态。
把后面两个护卫臊得是动也不能,看也不能。
那黑猪心急火燎嚷道:“别管他!他是个怂的,你快过来陪我吃酒!”
赵庄便又过去与他翻花催雨,濡湿梢头。
田夏只看得心头怦怦而跳,低眼瞥向将军。
那将军虽躺着,已收敛笑意。
侧头不动,似在盼望什么。
田夏顺着方向瞟去。
只见一股烟气直升而上。
将军屈指轻敲。
杜宪闻声疾奔上前,拔出佩剑,刺向黑猪。
变故突起,两名护卫被搅得措手不及。
那黑猪这边弄着云雨,倒不忘提防。
见青光晃来,忙一偏身,叫一剑刺入臂中。
杜宪唾了一口,见那两名护卫拔刀抢出。
忙抽剑后退,以一挡二,斗了起来。
那黑猪一把捏住赵庄脖子,猛力甩了出去。
也不顾臂伤,扯出刀来,大吼一声,冲向杜宪。
田夏听到清晰的骨裂声,顿时汗毛竖起。
赵庄的身体像一只半空里折了翅的鸽子,坠落下来,重重摔在台板上。
滚了几圈,从高台边缘翻落下去。
沛公一见,砸手低叫:“坏了!”
只听台下兵刃铿然,几声惨叫。
原来下面亲兵听到动静,也动手了。
那穿山甲掀了桌子,粗声喝问:
“五千精锐,唐君不想要了吗?”
说话间,把手一招。
他身后护卫举刀杀了过去。
将军弹身直起,一脚踏上桌案,腰间长刀出鞘。
窥准空隙,挥刀横扫。
当先那名护卫的手被齐腕削断,手里还握着兵器。
那将军跨过桌台,一刀对肩斜砍,先撂倒一个。
穿山甲把手按住刀柄,从旁观望。
那将军刀法凶横,力壮生猛。
哪似伤病之人?
分明说左眼不能视物,出手却恁的精准。
莫不是那张齐谎报军情?
将军把另一个护卫砍翻在地。
抢上两步,竖起一刀直劈穿山甲面门。
那穿山甲横刀架住,却感两臂一沉,竟被生生压矮了一头。
他心下大惊,见兄弟那边已占优势,忙叫:
“先取贼王!”
那黑猪见杜宪左遮右架,力有不支,喝道:
“这厮筋软,老子左右能压死他,你两个赶紧过去帮哥哥!”
他两个护卫忙转了刀,奔向姚将军,三夹一,战作一团。
田夏眼睁睁看着赵庄哼都没哼一声滚下高台。
两脚像被扎了木刺,牢牢钉在地上。
忽闻号角声响起,“笃笃”长音催魂夺魄。
却把田夏的魂给招了回来。
她左右一看,见沛公已躲在一张半折半开的竹屏风后面。
连忙抱头鼠窜过去,跟老爷子挤作一堆。
山谷外响起喊杀声。
双方兵马在山口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