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了,但你在爬到这个位置前,那副腌臜身子伺候过哪些女恩客,需不需要我们在这帮你一一回忆一遍?”
“比如乌苏拉罕氏那个瞎眼无盐的三小姐,可不就最吃你这套惯爱扮作贞洁烈妇的性子,一月能来上十来次;哦对了,还有察木齐家那个一身膘的三夫人,每次都说最稀罕你这副细皮嫩肉的身子,见你成了四魁后看得见吃不着,还不高兴了好一阵子呢,哈哈哈哈哈……”
污言秽语字字如刀,刀刀扎入他心底最痛处。
云峤猛得起身,再忍无可忍,高高扬起手中的玉箫,便要朝那两人兜头劈下。
余光瞥见屏风后篱菊似欲慌张上前却被渚莲拦住,他心下一叹,却再无暇顾及太多。
而下一秒,眼前隐约一道缃色人影闪过,九龙胭脂桂香气骤然馥郁盈鼻,云峤只觉手中玉箫被人一把握住再也落不下去,一抬眼,阿依夏木清丽的脸庞骤然又现眼前。
女子抬手紧紧握着玉箫,柳眉竖凤眸狭,望着他的眼底压着两团烈烈火气,粗哑的语声却字字平静清晰,“穆尔乔·热合依,南楚刑律你较旁人应当更清楚不过,奴籍之身若再出手伤人,罪加一等,便永远无法离开这松风阁,你可想清楚了?”
云峤神色一怔,与女子角力的手蓦然失了力道。
众人皆知,南楚圣女的武功师承南楚第一剑客江明霜,早年圣女懒怠,剑术不精却轻功卓绝,以如此身手拦住他,本没有什么好惊讶;真正让他心神震动的是……她叫了他的真名。
与其他天晟三国多为华汉族人的情况不同,南楚国民多为帕夏族,且名在前,姓在后,最尊贵的姓氏,当属南楚皇族,帕夏格尔缇氏。
再往下,便是各氏门阀豪族,如两任君后所出的萨日勒氏,又如如今权倾一时的丞相一门,哈赤胡曼氏。
而自邻国东齐与西秦偷渡徙居来的华汉族人,即便容貌与帕夏族无甚差异,却素来被视为寒门低贱之族;在南楚,帕夏族人获罪充入奴籍后,也会被剥夺姓名,冠以华汉族名以示惩戒,非国君特赦,终身不得改回。
穆尔乔·热合依。
自他获名“云峤”以来,已近两年,不曾有人再这样唤过他。
趁云峤出神之际,阿依夏木收回手,也不再去理会他,转过身淡淡地瞥了眼一旁座中缩成一白一绿两只闭嘴鹌鹑的罪魁祸首,轻笑一声,悠悠开口,“本宫荒唐事做得多,并不在乎背地里旁人如何评说,只要不舞到本宫面前来,一切好说。入我圣女府之人同我一体,素来也是如此。但反之,若是敢蹦跶到面前来……”
她意味深长地拖长调子,却又不往下说,只扬声对门外的方向唤了句,“沅芷。”
门扉开关的吱呀声起,随后穿帘拂帐间,又徐徐走进来一个人。
来人一身月白色云锦宽袖长袍,生得一副丰神如玉的俊挺相貌,鼻梁高直,剑眉疏朗,偏偏气质却如水一般,玉钗绾发,目光柔和,拢袖徐行间尽显温雅。
——正是传闻中备受圣女爱重的那位圣女府家令*,沅芷。
走到近前,沅芷对着阿依夏木拱手一揖,“殿下。”
“沅芷,我最近新研制的那款让人闭嘴的毒药,可有带在身上?”
阿依夏木扶了扶下巴,望天思索,“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铄金丸’。毕竟还不曾在活人身上试过药性,都不敢随意乱用,这次赶巧,便请他们二人帮帮忙罢。”
沅芷不慌不忙从宽袖内掏出三个颜色不同的瓷瓶,温声道,“殿下共研制了三款,三个月不能说话,三年不能说话,以及一辈子不能说话,殿下想托他们帮着试哪一款?”
一旁椅子上两人一听,立时抖着身子“扑通”一声伏跪在地,连连叩拜,“殿下恕罪!奴婢、奴婢们知错了……”
没有人能忘记,即便这位殿下从五年前开始再也无心朝政,成日里只知流连风月,她却依旧是这南楚第一的制毒高手,是以多出奇毒异蛊而闻名于世的灵月国教地位尊崇的圣女。
经她手而出的蛊毒,总有世人深觉不可思议的神奇效用。
说三个月,必然哑三个月;三年,就必然是三年,不会少上一天;若是一辈子……便断然不会有任何痊愈之法。
二人连连叩头求饶,已是惶惶哭音,“殿下、殿下请饶恕奴婢!若不能说话,便会从四魁降格……那、那根本就不是人过得日子啊……求殿下行行好,我等再也不敢乱嚼舌根了……”
阿依夏木不置一词,转身看向一旁神容晦默的云峤,清澈凤眸微勾,隐有深意,“云峤,今日当如何处置他们,本宫交由你定。”
事至此间,云峤似心有所感,缓缓抬起双眼,终于给出了今日真正意义上认真打量眼前女子的第一眼。
额前青月皎皎,却远不及她目光澄滢。
这当真是如今人们口中那个风流无度、混账荒唐的圣女?
可她方才……明明连阁内侍女都那般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