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拽了去。 安兰一看那满手的疤痕,就知道是谁。 “喂,你还真答应。大傻子。” 肖庭芝揣着手道。 “不然呢,叫她把我打个半死,再用草席裹着抬去。”安兰撇嘴。 “这院里人人都知道,她是为了自己那个病鬼女儿。今年她女儿狸娘也正好满八岁,可一步三喘,根本做不了活。她要悄悄养在这里,平日里克扣大家的口粮也就算了。如今还把你给顶上,你竟傻呵呵应了。” 肖庭芝从栏杆上跳下来。 安兰摇头,“狸娘体弱,本来就活得艰难,做不了工也是常理。而且我无所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反正困在这里,在哪儿也无所谓。” “可你去配了工,再见我就难了……” 肖庭芝脱口道,话说到一般有觉得食言,堵住嘴不再说下去。 安兰失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葱苗高的小孩儿,心道老阿姨也有了春天,只是这年下小奶狗也太小了点,嘴上忍不住调侃,“见你?你可是日后的大丞相,我这样的奴婢是不敢耽误您用功的,你是怕我走了没人帮你掏蛇吧……” “哼,谁稀罕你帮,”肖庭芝一扭头,“我眼下忙得很,在内教馆门外头偷师,早没工夫掏蛇了……” “你可要小心,那里临着内侍省,小心被抓到了,他们带你去净身,做个小给使,那你就能名正言顺去听课了……”安兰调侃,手顺势往下一指。 肖庭芝脐下一凉,连忙用双手捂住。 “大傻子!你!” 安兰见他脸涨得通红,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等她笑够了,肖庭芝脸上的烫也退了下来,他想到安兰马上就要走,到嘴边的骂人话再也说不出来,沉吟了半晌,还是将手伸入衣襟,掏出个物什来。 鼓鼓囊囊的破布成功引起安兰的兴趣,“这是……羊棒骨?” “去你的……”肖庭芝的脸再次泛红。 “这……这是……我给我娘做的发簪,但是……但是她的头发越骚越短,脆得厉害,已经梳不上髻插不上簪了……” 肖庭芝支吾了半天,终于心下一横,“所以送给你。” 安兰接过来,见是一个木条和草梗编成的发簪,木签已经磨得发亮,草梗编得更是细致,在簪头攒成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雀。 这一看就已经精心做了很久,而且形制俏皮,根本不是给他娘那个年纪的人戴的。 肖庭芝已经憋成了个大红球,满是期待地望着安兰。安兰失笑,拿起簪子,往自己头上双髻中的一边一插。 “多谢。” 安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穿过一件好衣裳,梳过一个漂亮的古代发式。她上辈子倒是很重颜值,但这辈子早就对女儿家的东西失了兴致。 可她还是露出很开心的神色,大大咧咧地一拍肖庭芝的狗头,“为娘戴着很是满意,乖儿有心了,为娘的老怀甚慰。” 肖庭芝脸上纯真扭捏的神情一扫而空,“大傻子!就知道占我便宜!” 两个孩子嬉笑打闹着,一跑一追,一路追出很远。 路上遇到几个结伴的孩子,见到安兰,都上前做鬼脸,“这不是小疯子吗,大疯子养的小疯子!” 安兰从不跟这些人计较,毫不理会地往前走,肖庭芝却不乐意,小拳头一挥,便冲上去扭打作一团。 安兰见势不妙,也轮开膀子加入战局,最终寡不敌众,安兰拖着负伤的肖庭芝狼狈逃去。 “人菜瘾还大,打不过不知道跑么?”安兰上气不接下气,支着膝盖喘粗气。 肖庭芝已经成了乌眼青,“谁让他们骂你!” “多新鲜呐,生在掖庭,你不被人骂?”安兰苦笑,“多亏你平日里沉迷学习,要是天天跟着我,这么给我惹事,我早晚让你连累死。” “我……”肖庭芝心道,骂我可以,骂你不行。但没说出口。 他低头又顿了片刻,开口道,“你走了,也挺好,起码北院都是做活的,也有人管。” 安兰一脸无所谓,“都一样,屎窝挪尿窝。要不机会让给你?” 话说出来她自己先笑了,“不行,你是男的。也没关系,等你以后被赐到外府为奴,照样也可以离开掖庭,至于脱奴籍,便要你自己努力了。起码在宫里,你是往上爬不了了,这机会我还是当仁不让为好。” 肖庭芝却认真起来,“等我以后做了官,我就和圣人讨赏,把你接出宫去,当我的夫人。那样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这样一团孩气的小豆包如此认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