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攻! “后王之法,其民之耳而目之也久矣。久则有司之籍详而众人之智熟,道之而易从,令之而易喻,故曰:法后王可也。”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后王的“法”,耳濡目染以后,不仅是官府熟悉了,百姓也都熟悉了,这种道路走的人多了就容易形成服从,官府下达命令百姓也容易接受。 但更深一层的意思是在说,朱元璋当然是圣人,但却不是之前所说的尧舜禹汤那样“先王”式的圣人,而是“后王”式的圣人,朱元璋的“法”,对于以前的圣人来说,也是——新法。 王景猛然抬起了苍白的头颅,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姜星火,就仿佛要射出两道热射线给姜星火前胸后背穿个洞一样。 姜星火的反击,完全超乎了王景的意料! 因为姜星火的脑回路太过清奇了,你不是说我的新法不如太祖旧法吗?那么换个角度想想,太祖旧法,对于以前圣人的法来说,难道同样不是新法吗? 而姜星火同样看着他,还牵动嘴角,笑了笑。 这就相当于同样还是那个“马车困境”,但姜星火既不选择撞左边的人,也不选择撞右边的人,而是直接策马一跃,像是的卢马跃檀溪一样,从人群脑袋上越了过去,安然落地后还放了个响屁! 只能说破解后的嘲讽效果强烈极了。 王景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他一时之间竟然没想到该如何应对,当他再想说的时候,却是晚了。 看着众人微微愕然的神色,姜星火继续道。 “法不可以轻变也,亦不可以苟因也。” “苟因,则承敝袭舛,有颓靡不振之虞,此不事事之过也。” “轻变,则厌故喜新,有更张无序之患,此太多事之过也。” “二者法之所禁也,而且犯之,又何责其能行法哉?” “故此,去二者之过,而一求诸实,法斯行矣。 这几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法”既不能轻易变动,也不能完全按照过去的来,要摒弃二者的弊端,然后做到“求实”,也就是根据实际需要来调整“法”,如此一来才能行得通。 至此,姜星火完成了反击的理论部分。 论述的四段论结束。 第一段,姜星火肯定了朱元璋的功绩和能力,并反击了王景扣给他“乡间书生、狱中囚徒”的贬低,以诸葛亮、管仲自比。 第二段,姜星火道出了“法”的本质是让老百姓安定的规矩,跟古今没关系,什么有助于这一点,那么就用什么样的“法”。 第三段,姜星火指出朱元璋也是后王,他的“法”对于尧舜禹汤这样的先贤来说,同样是“新法”。 第四段,姜星火说了“法”虽然不能轻易变动,也不能因循守旧,二者要选一个平衡点,弃其弊、取其利,根据实际情况来调整“法”。 当姜星火完成了他的理论构建后,现场大部分聪明人,都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既然“法”是为了让天下安定,既然要根据时代来调整“法”,既然朱元璋用的也是相对的“新法”,那么姜星火就要论证,眼下到底需不需要调整“法”了。 王景此时方才瞅空开口道:“法之.” 话未说完,就被姜星火粗暴打断:“王侍郎请我赴死,难道还不允我死前说句话了?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交由诸公与陛下评判便是,王侍郎有何可着急的?” 简而言之两个字 ——急了? 王景面红耳赤,但实在是一时语塞。 今日他不要命敢抬棺死谏,姜星火同样也不要命。 而且此番情景,姜星火既然说出了交由现场文武百官和皇帝来评判的话语,这顶带着大义的帽子压下来,王景确实是不好打断姜星火的话语了。 “今日,姜某有三问!亦有三答!” 姜星火环顾四周大臣,此时哭陵的官员们,都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抽噎着看向这位国师。 “若是三问三答之后,诸公觉得无甚道理,这法,不变也罢!” 此时的姜星火,举手投足间洋溢着无穷的自信,似乎他笃定了,虽然刚才他距离失败仅差一步之遥,但当他的三问三答之后,现场的诸公,将会彻底对新法服气。 “第一问!” “洪武开国,乃是‘山河奄有中华在,日月重开大宋天’,我大明太祖高皇帝为何行卫所制新法?为何不用宋朝厢军旧法?” 姜星火一步踏出,百官如一剑劈海一般像两侧散去。 “原因再简单不过!” 姜星火一边走着,一边看着朝堂诸公们的面容。 “胡虏入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