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
可她的脑中却再度浮现孟嘉述出院前那晚,她在他身上看到的某个生理变化。
林鹿言回忆着小说中的描述,突然陷入更深的迷茫
——所以他那个变化,究竟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只要是个异性他都会这样。
林鹿言懊恼地用枕头蒙住脸。
无解。
约莫是她患得患失得太明显,没过几天,孟嘉述就察觉到了她状态不对。
他猜到大约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或多或少,让她有了许多不曾有过的烦恼。其实,他又何尝不是。
九月五号,林鹿言开学报到的前一晚,孟嘉述决定开诚布公地跟她聊一聊。
晚饭后,他将林鹿言叫到客厅外的大阳台,芳姨为他们送来两个插好吸管的椰子。
林鹿言曲起腿,整个人蜷在圈椅里,低头捧着椰子。
光影幢幢,孟嘉述坐在她对面,与她仅隔一张玻璃圆桌。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女孩眉眼低垂的样子实在显得无精打采。
他屈指轻叩桌面,唤来她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下一刻,孟嘉述直入主题:“最近心情不好?”
林鹿言怔忪,不知第几次为他的细心讶然。
她也不瞒他,点了点头说:“有点。”
孟嘉述有意放缓聊天的节奏,问她:“是因为要开学,还是因为你家人要回国了?”
林鹿言的姐姐已顺利完成学业,并结束了英国那边的实习,大概九月中就会和父母一起回国。
从“相亲相爱一家人”群的聊天中,林鹿言得知姐姐在国内的工作已经敲定,正好是她在英国实习的那家会计事务所开在宁城的办事处,无数相关专业的名校学子挤破头都挤不进去的行业顶尖圣地。
林鹿言摇了摇头:“这些都还好。”
又像是为了让孟嘉述放心,“我已经很久没有为家里的事难过了。”
孟嘉述指尖轻点椅子扶手:“好。”
说完之后,他便沉默了下来,开始思考如何点破真正的症结。
事实上,在决定与林鹿言谈谈时,他就已提前组织过语言,就如同他面对任何一场工作上的谈判。
可此刻事到临头,他才发现,这与工作谈判风马牛不相及。
孟嘉述自认还算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偏偏到这时,不知该说近乡情怯,还是关心则乱,他好像突然失去了表达能力。关系的递进反倒让他退化成了一个手足无措的小男孩。
林鹿言也没说话,无声看了他一会后,她心口忽然漫出揪痛,忙眨了眨眼,低头嘬椰汁缓解。
过了会,孟嘉述终于重新开口,叫了她一声:“鹿鹿。”
“嗯?”
林鹿言心脏骤然上提,仓促抬眼看他,心率加速,不知是紧张还是期待。
孟嘉述正色说:“我想,我们还是应该正面谈谈我们之间的事。”
他比女孩年长那么多,理应为这段关系承担更多责任。
林鹿言没说话,但身体不自觉坐正了。
孟嘉述缓声:“鹿鹿,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林鹿言蓦然瞠目,下一秒,她高高扬唇,两眼也弯成月牙,好似有无数星星闪烁着,坠进她眼底。
但孟嘉述不得不败兴却理智地提出其他事实:“但不管怎样,我依然比你大十岁,并且目前为止,还是没有改变不婚的想法。”
林鹿言嘴角慢慢抻平。
片刻,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微沉:“我知道。”
说完,她也向他陈述自己在毕业旅行途中做出的决定,“我也可以不婚的,不管你信不信。至于年龄,生理的年龄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会努力成长,让自己的心理年龄尽快与你匹配。”
孟嘉述说:“可是这就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林鹿言迷惑看他,不明白。
孟嘉述叹气:“我不希望你做的决定是为了迁就我,你该有你自己的成长轨迹。”
林鹿言眼眶发烫,急躁起来:“那你想让我怎么做?你还是想告诉我,我们之间的鸿沟不可跨越,对吗?”
这女孩怎么总是曲解他的意思?孟嘉述蹙眉,沉声:“鹿鹿,你先冷静下来可以吗?”
林鹿言反驳:“你叫我怎么冷静?”
孟嘉述说:“因为我比你大十岁,我跟你在一起,必然占有你的青春,更具体一点,你年轻的□□。”
他的直白让林鹿言骤然失声,继而面颊一热。
孟嘉述继续说下去:“两个人在一起一定会互相影响,而这种影响中,阅历深的对阅历浅的那一方,影响更为严重。我不一定能随时判断,你将来的一些言行和决定,是出于你自己的意愿,而不是被我潜移默化;我也无法百分百保证,我不会给你带去不好的影响。”
林鹿言昂首,像个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