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幸踩空了一级台阶,于是她像不倒翁一般左摇右摆起来。不过她反应敏捷,很快便重新找回了平衡,站稳了脚步。
然而,虽然她并未栽倒,可将将的情形却让那本就忧心忡忡的小孩更加顾虑重重。
连路都走不好,竟还觉得自己所向披靡…墨离在心里默默评价道。嘴上说出的话更是凉薄:“他会不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废物未可知,但你若再这样无法无天,定会先他一步成为实打实的废物。”
凤铭听罢,脸色赤橙黄绿青蓝紫轮番变换,最后七色汇集化为厚重的黑色。
这年头太阳都能从西边迸出来了,最奇怪的事情都能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一个不过十五岁的毛娃娃,竟然端着长者之态,义正言辞地对她进行思想教育?!而且还顺带贬低了一下她的实力?士可杀不可辱!怎么可以说她不厉害呢,这她不能忍。
只是她也不想欺负小孩,所以即便她不能忍,还是暂时忍下了这生命不可承受之辱。
“东西我去找,你先好好养伤。”墨离看着凤铭不太愉悦的脸,又道。语气虽然淡漠,却莫名让人心安。
凤铭微微怔了一下,觉得这孩子…此刻真的不像十五岁,眼底与声音里容纳的东西把他包裹得像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
“丟的什么。”淡淡的声音,却让人狠狠地安心。
“玉玦。我一直戴在身上,你应该见过。”凤铭耸了耸肩,如实回应。当然,如实回答并不代表她真的准备让他一个人去找东西,她只是觉得他其实也挺成熟了,她没必要一直拿唬小孩的说辞去搪塞他,遂正经了那么一下。
“哦,确实见过。”墨离先是一愣,继而道。显然,他并未想到凤铭火急火燎要去寻的物件,竟是这种东西。他还以为是什么至关重要的天地灵宝呢。
莫非,这玉玦于她而言意义非凡?毕竟…玉玦常作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
“那玉玦是别人送我的,是我最重要之物,我得亲自去寻它。你若非要瞎操心,不妨跟着我,也免得你一人在街上乱跑乱买。”凤铭微微垂眸,道。她特意加重了“最重要”三个字,为的是向墨离传达“它太重要了,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找”的讯息。
只是,说者想表达的意思,并不一定能为听者正确理解。就好比,凤铭这话的意思是,玉玦能帮我瞒着我是个怪物的事实,它对我而言忒重要了!所以我得亲自把它寻回来!可,墨离从中得到的信息却是,这玉玦乃是她最重要的人赠她的信物,不可丢。若以信物顾,一切皆可抛,所以她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寻它。
如此紧张那玉玦,她是得有多在意那赠玉之人。
本以为她没心没肺,却不想也有放在心尖上的人;本以为她孑然一身,却不想竟也有相伴一生之人。只是那人也忒不负责了,对她压根就不管不顾。她生命垂危之际,他竟是连脸都不露。
这种人,安能受得起她的情义…
这么联想了一番后,墨离的心头竟不知怎地涌上了几许来历不明的异样情绪。
“走了。再不去找,估计就不好找了。”凤铭全然没注意到墨离的异样,一脸坦然地摆了摆手,催促道。心底则在想,要是明霏在这而就好了。那玉玦上有他的术法,他要找到它定不用费吹灰之力。
真可惜,他现在并不在场,只能白白错过这么一个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凤铭默默地为自家师父惋惜了一下,同时疾步向下走去。
墨离看着她迅速离开的背影,有刹那的出神,旋即立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