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粉钻戒指，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陆翊礼手上。
温砚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指望他别送礼物过来，反正他们之间也就图那档子事。
想午饭怎么吃时，温砚接到了贺雪青的电话。
贺雪青比温砚小两岁，又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临近年根，家里父母还催她找对象，然而贺雪青压根不想谈恋爱，就把火力集中在她哥身上。
所以说，现在贺时樾打头阵，正是备受折磨的时候。
温砚咋舌，半晌才安慰说：“放心，你哥会有的。”
“有啥？”贺雪青调笑道。
温砚了然，仍面不改色，“有老婆。”
她语气很平，带着点与生俱来的疏离感，说这话时却没有丝毫违和。
这一刻，贺雪青扯着僵掉的嘴角，努力想笑一下，可她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明明她说的也不是没可能，可怎么听来有点虐心呢？
贺雪青找了个话题：“正好有家素食餐厅联系我，邀请柚子去探店，大鱼大肉吃惯了，姐们请你吃素的。”
跟着贺雪青就这点好处，无论多难订的餐厅都能摆平，而且不花一分钱。
温砚抬眼问：“柚子？哪个柚子？”
印象中好像有这么个人，不太记得了。
“相亲测评博主，偶尔直播。我手底下主播就柚子人气最高，她家里有钱，从不接推广。”
贺雪青家按说也不缺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甘愿当创业公司的小职员。
手机响的时候，温砚看是个陌生号码，想也没想就挂断，谁知道接着又跳出来，以为是哪个熟人换号，滑动接听键。
“你好。”
只听手机那头传来桀桀怪笑，丝丝的电流声波动：“回家的路上，要注意安全。”
声音经过变音器处理，根本听不出是男是女。
温砚快速挂断电话，结合那张纸条的内容，心还是一沉再沉，会是谁的恶作剧么？
可又有谁会这么无聊？
温砚开车载着贺雪青，正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头脑里还在琢磨着那通诡异的电话。
事到如今，只能小心为上了。
不知道谁说了句：“陆翊礼的车来了。”
一辆辆汽车司机齐刷刷探头往快车道上看去。
一串吉利数字开头的连号牌，红色法拉利车灯闪过，晃得人眼晕，而后从温砚车边呼啸而过。
照亮温砚下半张脸的轮廓，又顷刻黯淡。
到了素食居，环境清新静雅。
温砚就见到了苏柚子，对方显然很激动，抓住她的手直呼：“抓到你了，流量密码。今天不管说什么，都要让你入镜。”
要是别的还好说，但听到要入镜，温砚就直言拒绝了。
贺雪青也出面解围，表明人家有自己的事业，不愿意就别强求。
碍于面子，苏柚子只好作罢。
一桌四个座位，加上苏柚子的摄影师，刚好坐满。
提前打好招呼，服务员预留好了一桌招牌菜，摆盘精致，全部是素，店里不卖酒也不允许喝酒。
直播已经开起来了，机位照不到温砚身上，弹幕上有人喊柚子，刷想看旗袍大美人，密密麻麻一大堆。
苏柚子讲解过这家素食餐厅后，就对着镜头卖关子：“大美人就在我身边，点赞到八十万，我们问她愿不愿意露脸好不好？”
温砚意味不明地看了苏柚子一眼。
后者活力四射，抽空朝她挤出个讨好的笑来。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温砚全程没有说话，专注吃饭。
她低头那一刻，苏柚子眼尖地注意到温砚脖颈上的吻痕，挺密集的，也是丝巾遮挡得最严实的地方。
只是一瞬，苏柚子突然想起来，陆翊礼回来了，他俩真发生点什么，也不是没有可能。
直播才不到半小时，贺雪青看了眼在线观看人数，超七百多万，比以往翻了几翻。
就在这时，陆翊礼推开素食居的门，循着温砚的方向走来，受酒水浸润过的嗓音裹带别样的苏：“温砚，我泡完澡了。”
陈诉了一个事实后，又说：“你要抱吗？”
他人有点微醺，然而像酒一样，辛辣，浓烈，刺激，有着高度数的危险，难以稀释。
温砚看着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刚才还想吃东西，这会儿又没了胃口。
静默了片刻，她音色有点单调，吐字却很清晰：“不要。”
陆翊礼脚步登时僵住，微微错愕后，往前走了几步。
服务员搬了个椅子，他就在她旁边坐下，撑着下巴一瞬不移地盯着她，琥珀色的瞳孔，凝聚，扩散，像是能把人吸进去溺毙。
旁人看了都觉得他喝多耍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