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乌发，肤白，唇红。
慕寒，是那种越素越雅的人。
觉得他好看的人，会觉得他越来越好看，觉得他普通的人，也无法否认他姿容俊雅。
坐在一头大青牛拉着的，有些破烂的车架上，慕寒都能另有风致，引得无数女子为他驻足，甚至偷偷往他那破车上送蔬菜瓜果。
大青牛慢慢走着，慕寒慢慢啃着果子，倒也算相处愉快，不远处的茶寮，不少人在高谈阔论，关于什么的都有。
“刘将军厉害，居然打入了枭族深处，灭了他们其中一部……”
“听说了吗，今年岁银又要涨了。”
“不是打赢了吗，为什么还要涨？”
“打仗不要钱吗？打赢了枭族也要我们赔钱。”
“这狗世道……唉……憋屈！”
“岁银还涨？！今年可怎么活哦，不知道今年冬天得死多少人。”
“皇帝明年又要选妃了，今年能嫁的姑娘赶紧嫁了吧，家里也能少张嘴，不然送进去也是生死不知。”
慕寒进了茶寮，喧闹的茶寮，有一瞬间变得安静，他却点了一碗最便宜的茶水，随意那么一坐，和着他自己带的烤饼，慢慢吃了起来。
慕寒倒是被人看习惯了，还来不及感慨民生多艰难，不一会儿，茶寮又来了几个江湖人打扮的少年少女，三人皆是一身雍丽，风华正茂。
江湖总是属于年轻人的，江湖最不缺年轻人。
“蝶儿，赶紧喝碗茶，别热坏了。”江念擎招呼着自家师妹，坐到了慕寒旁边的桌子。
被称为蝶儿的粉衣女子皱着眉，意兴阑珊地抱怨道，“师兄，江湖两大美人，北清南琴，玉门的刘清妍咱们是见不到了，南边是天下盟的叶青琴，总能见到吧。”
“叶青琴与其说美貌，不如说有名，她不仅是慕凉歌的师姐，还曾经是……反正她能称为美人，完全是因为慕凉歌。”江念擎不想自家师妹失望，但是事实就是，叶青琴的美貌，只能算还行。
“慕凉歌，名字很好听，就不知道他长的怎么样？”许蝶儿顿时来了兴趣。
“当年慕凉歌横空出世，一柄慕清剑纵横天下，十九岁建立天下盟，成为正道魁首，他的容貌嘛，自然也是天人之姿，人中龙凤，天下第一名妓苏小婉，在慕凉歌面前，都自惭形秽。
慕凉歌被称为天下三绝，首先嘛，肯定是剑法绝世，其次便是，书画绝世，至于第三绝，就颇有争议了，但是大部分人都认为，是他姿容绝世。”
虽然江湖对慕凉歌多有贬斥，但是江念擎还是觉得，慕凉歌长得那么好看，犯些小错也可以原谅。
“慕清剑？难道慕凉歌喜欢的是那个北清美人刘清妍？”许蝶儿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据说，江湖上也曾经有人拿此事，问过慕凉歌，但慕凉歌说，他不认识刘清妍……”
“怎么可能不认识，连咱们都特意去玉门蹲了半个月，只为了见一面刘清妍，慕凉歌作为天下第一，难道就不好奇刘清妍的长相吗？”许蝶儿觉得这话太假了。
“反正这俩人，从不会一起出现。”传闻慕凉歌之死，与刘清妍有关，但是这东西可不能瞎说。
“可惜我没见到刘清妍，也不知道刘清妍到底有多美，能让那么多江湖好手，对她言听计从。”许蝶儿托腮感慨。
“师妹也不用太失望，玉门圣女以墨玉面具覆面，整个江湖，见过刘清妍真容的人，屈指可数。”
“那你们怎么知道她是美人的？”许蝶儿诧异，脸都不露就能被传颂美貌，这未免太离谱了。
江念擎笑了，美人之美，并不仅仅在于容颜，他回忆道：“我曾远远见过刘清妍一次，她扶着剑，戴着墨玉面具，身着红衣，从玉门走出，随后登上马车。”
“然后呢？”许蝶儿急切地追问。
“我数月梦之，至今仍难忘其风姿。”江念擎的语气中还带着怅然。
“刘清妍当真如此美丽？”许蝶儿惊讶地问道，“那慕凉歌见过她的真容吗？如果我是天下第一，我肯定会把刘清妍的面具揭下来，让大家看看她长什么样！”
一旁的慕寒听到这里，不禁莞尔。
他自己看刘清妍就好，何必给别人看，刘清妍的容貌，并没有传说中那么惊艳，但是对他来说，足够赏心悦目。
只能说，年轻时的慕凉歌，确实爱惹事端，但是不至于那么缺德。
慕寒这一笑，如朗月清风，江念擎不由再次注意到他。
这男人穿着素雅，在一众走夫贩卒中，越发显得清雅脱俗，气质非凡。
慕寒轻笑着为自己斟茶，白皙纤长的手指执起粗瓷茶碗，使得那普通的茶碗也显得雅致非凡，一头黑发如鸦羽般浓密，容貌更是俊秀清新，当真是宛如神仙。
江念擎早已起了结交之心，此刻更是立刻开口，“这位兄台看上去也是江湖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