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血荒侯趁火打劫
猩红的飓风呼啸着鞭笞大地,卷起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黄沙,沙流拔地而起,如毒龙钻天,高远的苍穹被残忍地一分为二,一半流血,一半湛蓝,空气里四处弥漫着呛人的飞尘,迎面而来还有滚滚的热浪,天地仿佛即将陷入万劫不复的终焉末日。
杜子腾不可思议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发出公鸭般难听的声音:“真是冲我们来的?!老祖宗,你的乌鸦嘴怎么跑到我身上来了?”“小瘪犊子!你少冤枉老娘,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错。“元恕张嘴就骂,结果硬生生吃了一嘴的沙子,她呸呸呸地赶紧吐掉,转头看着东倒西歪、惊骇欲绝的商队众人。
商队走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遇到寻常的沙尘暴自然有法子能躲,可偏偏这猩红滚烫的沙尘暴绝非寻常,分明就是有妖鬼作祟,而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对方是冲颜蝉衣来的,商队无辜,不能让他们卷入这场无妄之灾。元恕拉起头纱挡住口鼻,大声道:“韩梦真,杜子腾,你们两个保「护好大家,我去引开他!”
心念电转之间,她又补上一句:“林琅,你带着颜蝉衣和商队分开跑。”这也是做两手准备,万一她拦不住血荒侯让他追上去,商队也能安然无恙。话音一落,元恕径直从骆驼上飞身而起,迎着劈头盖脸的沙砾冲向远处,那些平日里比米粒还细小的沙子,在飓风的加持下,密密麻麻,抽在肌肤上简直像扎针一样,钻心得疼!
而积善派三傻得令后,立即行动起来,韩梦真抱起混混沉沉的颜蝉衣,放到林琅背上,凝眉嘱咐道:"有事照鬼鉴联系。”接连堪破送子新娘和鬼京迷雾,阔绰起来后,韩梦真就大手一挥又买了三面照鬼鉴,其中有一面本来是打算孝敬给前辈的,但前辈当时一脸嫌弃厌烦,就没能送出去。
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保全自己最重要。”“师姐,你也小心,如遇危险,不必管杜子腾。“林琅点了点头,双手握拳,用两根臂弯圈住颜蝉衣的腿窝。
“操……“杜子腾刚张开嘴,韩梦真横他一眼,他从善如流地改口,狠狠啐了句,“操「的血荒侯他爷爷的!”
林琅压根儿没听到,脚跟一蹬就弹出去,迅疾如风地遁向远方,一点也没辜负元恕偷偷喊他″小兔崽子”。
形式一片混乱,以至于没人看到颜蝉衣拖尾裙摆下发生的异常,她的双足不知何时变得透明,仿佛冰雪在烈日曝晒之下慢慢消融。狂风呼啸,乱石卷地之中,骆驼都被吹得脚下趣趄,绑在身上的布匹纷纷掉落被黄沙覆盖,商人们赶紧弯腰捡起。
韩梦真拔高嗓门,一挥手:“东西都别要了,逃命要紧,都跟我走!!!岂料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死活不肯走,仰着晒得皲裂通红的脸,倔强道:“不行,我就靠这趟卖货赚钱!”
杜子腾暴脾气上头,都想干脆一巴掌给她直接打晕:“这都什么时候了?!钱重要还是命重要都分不清楚。”
小女孩紧紧抱着一匹丝绸,好似穷途末路的幼兽,嘶吼道:“钱重要,只有钱才能给我娘买救命的药!”
杜子腾对上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苦难才是这世间的常态,有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拼尽了全力。韩梦真一咬牙,忍痛道:“你缺多少?我给你!”小女孩震惊地愣住在原地,杜子腾一手指戳她脑门上:“别磨蹭了,快跑!”
商队众人卸掉货物,骑上骆驼,在茫茫大漠中狂奔起来,想要摆脱身后紧追不舍的诡异腥风。
与此同时,元恕已经靠近了那片不详的沙尘暴,扑面而来的飓风如同烧红的刀子,割在肌肤上又烫又辣,仿佛她靠近的不是沙尘暴,而是一座熊熊燃烧,赤红的岩浆沸腾狂流。
她咬紧后槽牙,眯起眼睛。
果不其然,看到接天连地的猩红龙卷风里,隐约有一道扭曲狂乱的模糊人影,恐怖邪异的气息从对方身上汹涌泄出,令人望而生畏,胆战心惊。血荒侯?!
血荒侯真的来了,也就是说那个生如寒蝉、泣血而死的颜蝉衣真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有谁能相信我的高尚纯洁?
又有谁能为我这个无辜之人申冤昭雪?
“见善。”
元恕低喝,向前一跃。
小巧玲珑的吊坠应声激射而出,转瞬化出四尺长的矫昂真身,锏柄正好横在元恕掌下,纤细的五指瞬间收拢,挥臂向上撩起。一线金光,笔直拉长,史无前例的震撼光弧倾轧而下,像切豆腐一样,轻而易举地剖开了铺天盖地的沙尘暴。
猩红的沙海被劈分成两半,向左右两侧荡然排开,露出中间那一道透出晦涩压抑的暗红影子。
元恕淡紫色的头纱在身后猎猎飞扬,双臂一展,如鹘鸟掠食般俯冲而下,携雷霆万钧之势,轰然坠落,缠绕着紫电的锏身,下意识就砸向血荒侯的脑袋,势要把他砸得头破血流,脑浆飞溅。
电光火石之间,她忘了是在那里看到过,没有锋刃的锏,不是以取人生命、残人肢体为目的凶器,而是以当头棒喝的打击和警告,做到收其心,制其体,是兵器中当之无愧的一一
善器。
所以,锏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