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痴儿白日做美梦
颜夫人一听那诗号霎时定住身形,眼中掠过明显的惊异之色。老道士和小道见此情形,还能不明白这是有人来砸场子抢生意了?!老道士得端着仙风道骨的架子不方便出手,他不着痕迹地给了小道童一个眼神。小道童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肩膀一哆嗦,大步踏出,双目圆瞪,气势汹汹地呵斥道:“你这女冠唱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清风道长在此,还不速速见礼?”
擒贼先擒王,元恕懒得搭理小道童,她脸上似笑非笑,高深莫测,看着震惊失色的颜夫人,悠悠道:“那就要问颜夫人了,贫道所言是否属实?”“是是是!你你……“颜夫人连连点头,“您怎么知道的?”颜蝉衣凭空失踪之事,府里瞒得紧,不敢让外界知晓,免得有损女儿家的清誉,而她回来后又烧得稀里糊涂,说自己去了什么大荒落,烈日炎炎之下到处都是沙子云云,这些只有颜家夫妇知晓,从没对外人说道。元恕微微仰起下颌,悠悠地拖长了尾音:“天机不可泄露。”“!!!“颜夫人肃容,旋即小心翼翼地试探,“敢问道长法号,在哪座仙山行?”
元恕微微一笑:“我所名兮,引出万物;我所居兮,抬头可见。”闻言,颜夫人瞳孔剧震,难以置信到下意识倒退了半步。引出万物者,为神;抬头可见者,为天,这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居然是天神???元恕见颜夫人明显接住了她的言外之意,还露出一副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样子,心里爽得不行,装神棍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她清了清嗓子曼声道:“带贫道去见见颜小姐吧,她肯定吓坏了。”
“好好,您请。”颜夫人侧身退开,毕恭毕敬地把元恕和司徒观往府里请。眼看着到嘴的鸭子就要飞走了,老道士也有点沉不住气,毕竟到他这个年纪出来赚点钱花不容易,当即沉声道:“你这女冠好大的胆子,以神为名,还敢说自己从天上来?你要真是天神,那贫道就是天帝!”元恕保「持着超凡脱俗的神仙姿态,目不斜视道:“道长想如何?要不比试比试?”
听到这话,小道童立刻跳出来掠阵,不屑地一撇嘴:“区区女流之辈也配跟我师傅相提并论?小爷一根手指头一_”话还没说完,一阵磅礴气劲拔地而起,卷着一老一少冲上云霄,师徒俩拖着"阿啊啊啊啊啊″的惨叫,一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元恕猝然回首,目露不满:“你!”
“别玩了。"司徒观用眼神警告她,她们这趟来是有要紧事的。好不容易正儿八经地装一次神棍,结果装到一半就被强制打断,元恕看在“正事″的份儿上忍了,转头对一脸诧异的颜夫人道:“夫人,不必担心,贫道的徒弟只是请两位道长上天吹吹风罢了,劳烦前面带路。”“好、好的。"颜夫人回过神来,领着元恕和司徒观往里走,绕过偌大一面牡丹砖雕影壁,又是抄手游廊,又是垂花拱门的,九曲十八弯后可算抵达了颜蝉衣的闺阁。
负责照顾颜蝉衣的丫鬟说小姐喝完药刚睡下,要不等她醒过来再论其他,元恕可没那个耐心,三言两句就哄得颜夫人亲自推开颜蝉衣的房门,请元恕和司徒观进去。
【颜蝉衣)】躺在华美的架子床上,盖着一床秋香色的锦被,面色惨白,眉眼憔悴。
元恕站在床边一言不发,颜夫人瞧着心里发紧,没忍住小声道:“仙长,可是瞧出什么了?”
元恕还是不说话,抬手掀开被褥,只见【颜蝉衣)都睡着了,怀里还抱着一筒卷轴。
“这“颜夫人皱眉叹气,好似怒其不争。
元恕把那卷轴抽出来展开一看,赫然是一副泼墨山水,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座陡峭魏峨的孤峰瀑布,她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端倪,端着架子施施然道:“这幅画…”
“仙师看出来了?“颜夫人面露愁色,“我儿前些年曾梦到一位神仙,她醒来后便将这位神仙隐入画中,还说此生非这位神仙不嫁。我就问问仙师,这究竞是神仙?还是妖鬼?竞将我儿迷惑至此,对满城的好儿郎视若无睹。”元恕:…”
颜蝉衣的替身能在血荒侯的地盘里梦到神仙?别开玩笑了,她梦到的肯定就是血荒侯本人!【颜蝉衣】还将其隐入了画中,元恕凑近了使劲瞧,也没在画里发现血荒侯的踪迹,转头,惜字如金地回了颜夫人一句:“此物绝非善类。颜夫人大惊失色:“那我儿岂不是……”
“皇天在上,福生无量。“元恕低唱一声,“夫人莫忧,贫道就是来解救颜小姐的。”
“那可真是皇天在上,福生无量!”
颜夫人刚露出几许喜色,一直沉默不语的司徒观突然开口:“颜小姐出生之时可有祥瑞异象?”
颜夫人愣了愣,随后摇头:“不曾有过。”“那她出生时可曾难产闭气?”
司徒观又问了几个问题,眼看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元恕迅速将颜夫人请了出去,免得有外人在场,影响她“施法救人”。房门咯吱一声轻轻合拢,司徒观径直走到床头,审视片刻道:“她不是颜蝉衣。”
外人一走,元恕马上松下紧绷的肩膀,扭着脖子走过去道:“她当然不是颜蝉衣,她出生就没有那什么祥瑞,就只是个倒霉催的替身,血荒侯什么毛病?弄出这么大一场子,到底想干什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