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当鬼的能不能当个正常鬼?”司徒观对元恕的絮叨置若罔闻,并指点在【颜蝉衣】的额头,两条远山青黛似的眉毛越皱越紧,又道:“她是颜蝉衣。”“‖‖″
元恕被她的反复无常弄得一头雾水:“所以,她到底是不是颜蝉衣?你给个明白话!”
司徒观沉默半响,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了,纠结万分:“她是颜蝉衣,但不是我认识的颜蝉衣。”
“什么什么意思?“元恕抬手拍拍脑门,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我听不明白,你说详细一点,行不行?”
司徒观也一个头两个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世上不可能有两片同样的树叶,更不可能有两个同样的人,可她的魂魄就是颜蝉衣的魂魄,而且是一个刚诞生了不到二十载的年轻魂魄,这般逆天之术,血荒侯怎么做到的?”“???“司徒观说的每一个字元恕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有点无法理解。“魂魄先天而生,哪怕是天帝也创造不出两道一模一样的魂魄,不,天帝根本创造不了魂魄,血荒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司徒观震惊地仰头,仿佛三魂失了七魄,一步一步慢慢后退,像是不能接受,又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而久久不能回神。
“不是……你什么意思呀?“元恕满头雾水,“哎呀!你直接说现在怎么办?”司徒观定了定神,深深吐出一口沉郁的浊气,一字一顿道:“带她去找大皇天,找天帝。”
“啊?“元恕也是万万没想到,她本来只是想解救一个可怜的小替身,现在七拐八拐地居然扯上了大皇天的至高神天帝玄皇?!“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快去。”
“好、好吧……等会儿,我带她去找天帝,你干什么?”司徒观倏地掀起眼帘,目光凛冽穿透虚空:“他来了。”“这就来了?“元恕什么都没察觉到,却也被司徒观的肃穆感染,心生凝重,“我用隐身术带她出去,你帮我打掩护。”“不用那么麻烦。“司徒观抬手一挥,颜蝉衣嘭地变成了一只白白胖胖的琉璃娃娃,她将其拿过来递给元恕,翻手又变出一只一模一样的琉璃娃娃化作颜蝉衣的形貌,自己揽着。
调虎离山,分头行动。
无需司徒观开口明言,元恕瞬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把颜蝉衣揣进怀里,想了想,她又抓起那副画。
嘭嘭嘭!
狂风大作,紧闭的门窗被狠狠撞开,远远望去猩红的尘沙雾霾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街上的地摊小贩直接被大风掀飞,武康王朝统一神州数十年,河清海晏,太平祥和,百姓们从未见过此等诡异景象,有的忙着追自己的东西,有的还好奇地远眺张望,直到亲眼看到有人被飓风高高抛起重重落下,砸得七窍流血,他们才轰然明白过来,尖叫着作鸟兽群散,抱头鼠窜。司徒观揽着假颜蝉衣,轻声催促:“我拦着她,你快走。”天昏地惨,飞沙走石,万顷赤沙从远方呼啸而来,拧成一头接天连地、望不到尾的巨大蟒蛇,张开恐怖深邃的大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吼声爆发,无形的气劲向四面八方荡开,众多凡夫俗子如遭重击纷纷倒飞出去,口鼻溢血,哀叫连天,却也正好腾出一片战场,乍一看好像还挺爱惜这些鬼域子民的…元恕收回视线,不放心心地叮嘱道:“你当心,打不过就撤。”司徒观微微颔首,猛一挥袖,大火拔地而起,犹如怒龙出海,悍然迎向沙尘巨蟒。
轰一一
汹汹烈火与滚滚赤沙碰撞,整个苍穹都燃烧起来,仿佛末日降临。元恕咬紧牙关,在墙头屋顶之间兔起鹘落,行动快若闪电,把飓风卷地、火光冲天的恐惧景象远远抛在身后,然而没跑出多远,十数头血沙凝聚而成的区兽,獠牙利齿,撒开四蹄,嘶吼着追了上来。元恕当即就想回头把它们都给劈了,但硬生生忍住,嘴里念叨着“正事要紧正事要紧”,旋即,她又想起一个非常非常严肃的问题一-她压根儿不知道怎公从血荒侯的鬼域中出去!!!
“吼!"沙兽咆哮一声,扬起磨盘大的爪子拍向元恕。头顶阴影降落,伴随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压力,好似泰山压顶能碾碎一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元恕猛地往前一蹿,巨爪擦着她飞扬的裙角砸落,洒金律金光溢溢的路面霎时四分五裂,碎石飞溅。元恕丝毫不敢停顿,侧身一转又躲开一头沙兽的扑咬,把画轴夹咯吱窝底下,抬手在掌心画了一个“御"字期待能联系上远在大皇天的御部正神,但那个金灿灿的“御”字闪烁了两下,便如风中残烛般黯淡下去。元恕不信邪地再试了一遍,不行,还是不行,出不了鬼域,她带着【颜蝉衣】迟早会被血荒侯找到。
“吼!吼吼!!!“十数头体型巨大的沙兽仰天咆哮,坠在元恕身后紧追2舍,所过之处连屋带瓦一并碾碎,留下满地残垣断壁。“让开,通通让开!"元恕挥手掀开街上倒地哀嚎的凡人,大叫着竭尽所能往城外狂奔,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联系不上大皇天,那还有幽冥界啊!打开通往幽冥界的垂花门,先去逢春城,再在逢春城开一个垂花门到大荒落之外!这不就得了吗?
风声猎猎。
一头沙兽腾空扑来,张开血盆巨口,要将元恕整个囫囵吞下,元恕岂能容它放肆?飞起一脚就瑞了上去,口中念念有词:“幽冥之土,天地为根。鬼门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