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难,纷至沓来。苍生祸起,混沌终焉…”
仿佛被一记重锤轰然落下,砸中心神,元恕捂着耳朵的手猛地顿住。半空的自己衣袖浴血,锁链缠身,像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抬起头的刹那,只见她面容惨白,眉眼疲倦不堪,左右双瞳熔金般灿烂,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元恕,充满了绝望:“气之始也仁之施
元恕仿佛被摄魂夺魄,愣愣地跟着念:“气之始也仁之施…后半句脱口而出的瞬间,常赢厉声喝断:“元恕!”他握住元恕的肩,低头看她,璀璨如金的眼眸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哪怕近在咫尺,也倒映不出他的模样。看她苍白的唇瓣轻微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常赢侧耳靠近,低声问:“你在说什么?”
元恕喃喃阿.……
黑发阎君喉结攒动,近乎艰涩地挤出声来:“阿宝,宋意诚已经死了。“你说什么?"元恕疑惑般歪了歪头,灿金的眼瞳漂亮而漠然,语调隐约却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事。
“谁死了?死是什么?“元恕好奇地追问,她的记忆乱成了一锅浆糊,以至于突然变成一个无知的稚子。
“这是哪里?"她猛地推开常赢,转身跑出几步,展开双臂,淡紫的广袖在风中上下翻飞。
像是为了回应她的疑问,长风穿林而过,五颜六色的经幡招招展展,翻涌成一片神圣的海洋,蓝紫楹华从树上大朵大朵落下,纷纷扬扬,犹如一群轻盈的紫色蝴蝶,追逐元恕飞扬的发梢,簇拥在元恕的身前身后。像一场漫长的守候。
一条经幡从枝头飘落,元恕顺势抓住,皱着眉头摆弄过来,摆弄过去:“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呀?不对,这既是真的,又是假的,好奇怪……“你。”
她纠结地转过身,望向不远处黑发碧眼的陌生人:“你又是……顿了顿,她选择了一个更为恰当的说辞,眼尾不自觉眯起锋利的弧度:“你是什么东西?”
轰一一
古老的咒言凭空炸开,黑潮紧随其后,冲天而起,张牙舞爪地要撕碎一切!常赢轻轻托住元恕软倒的身体,跪坐在花丛中,让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大片大片的弑魂花无风摇曳,一瓣瓣散发着皎洁的辉光,如纱如雾,流过她莹白的脸颊,一缕黑发沾在她腮边,常赢拨开,然后虎口抵住她精致的下颌,指腹一点一点,擦过眼角。
“我是什么东西,这得问你,你把我变成了什么东西?”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垂首轻轻吻她的额头。凉意闪电似的蹿起,一鼓作气劈开混沌的头颅,元恕噌地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又是绣着吉祥如意纹的锦绣帐顶!!!“常赢!!!”
歇斯底里的怒吼冲破喉咙,元恕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那犯病发疯的阎琊王。
好机会!
她鞋都顾不上穿,立马跳下床,赤足刚踩上毛绒绒的地毯,一层银白如霜的冷光从屋顶、墙壁、玉石柱乃至于铺满室内的地毯下缓缓漾开,一点点覆盖住整座府邸。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元恕片刻也不敢停留,拔腿向敞开的大门狂奔扑去,眼看半透明的结界从四面八方飞快蚕食门洞,转瞬便只剩脸盆大小的空隙。以她的身形绝对能钻出去!
元恕扫了一眼瞬间得出结论,咬牙纵身一跃一一只听“啪叽"一声,元恕整个人五体投地般贴在冰冷的薄膜上,又“吡溜”声,缓缓滑了下去。
“有没搞错?!“元恕腾地弹起来,狠狠一拳砸在结界上,“结界凝成的速度最后明显加快了!常赢,你是不是玩不起???玩不起就别玩!!!你到底想他么?赶紧滚出来说清楚!别逼我骂你!”
“常赢!!!”
“常赢一一”
元恕怒不可遏,一拳接一接轰在结界上,磅礴的拳劲被透明的屏障悉数接收,就像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砸到最后,她茫然地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她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这是囚「禁吧?这绝对是囚」禁!!!常赢果然还是把她兰了倒霉大嫂的替身!
明明已经说清楚了,他还整这死出!他有病是吧???颠婆婆到底会不会写书?不会写就把笔给她!!!元恕活了小半辈子还从有遇到如此操「蛋的事情,八百句脏话被堵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
她深呼吸,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手掐法诀,心平气和地念道:“幽冥之土,天地为根。鬼门关开,来去自如。”
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外,连接幽冥界和凡间的垂花门无法打开,元恕不生气,不生气,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破一一”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直接念起五雷咒,噼里啪啦的紫色闪电在她掌心疯狂聚集,狠狠一发砸在结界上。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暴声中,大门破碎,叠拱倒塌,七零八碎的琉璃瓦和黄金砖冰雹似的砸落下来,元恕惊叫一声,抱着脑袋躲来躲去,呛人的尘烟卷地而起,遮蔽了视野。
这时,一道玲珑有致的身影在尘埃外缓缓浮现,曼妙的曲线如春山起伏,风情万种,笑吟吟地道:“好吓人的五雷咒,差点以为霹雳混进来了霹雳!!!
听到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