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异常兴奋,像是得到了心仪的大玩具,至于他将游艇驶离公海区域后,会做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卖完游艇,原丛荆又飞去瑞士。
在两名律师的陪同下,他从银行继承了巨额的美元存单,又带着保镖,奔赴意大利境内的某港湾,费了许多周折,才让几名海员,将弗拉米基尔的另一般游艇,横跨大洋,驶进了香港海域。
等到了香港,他和安德烈基本将外公交代的后事办妥,莫斯科那边,也终于传出了这位神秘巨鳄的死讯。
尘埃落定后,原丛荆独自来到维多利亚公园散步,那边的广场有很多野鸽子,他外套的衣兜里恰好有几块饼干,撕开包装袋,掰成小块,抛在地面,喂它们吃。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
他按接听,音筒传出一道熟悉的女声,是他同父异母的长姐原昕雯。单听原昕雯的声音,会让人觉得,这是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性。可她实际的年龄,已经四十几岁了。
原丛荆懒懒地垂着眼皮,边抛着饼干碎,边问道:“什么事儿?”“原老三。"原昕雯的语气显然透着兴奋,好奇地说,“你继承的那艘游艇,排场好大啊,排水量有一万多吨,都快赶上豪华游轮了。”原丛荆皱眉:“上新闻了?”
“倒不是新闻。"原昕雯说道,“而是上了香港的八卦小报。”原丛荆低头,无奈失笑:“姐,你还是这么恶俗,就喜欢在八卦杂志里找花边新闻看。”
“有这么说自己姐姐的吗?"原昕雯嗔怪道,“枉我当年那么疼你。”她越说越气:“你两岁时,我可是带过你几个月的,我当时大学都没毕业,要谈恋爱,还要写毕业essay,又要面对你这么难搞一娃,你就说说,我当时多不容易。”
“嗯,是挺不容易的。"原丛荆懒散地说,“派了四个保姆看着我,连尿布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也就是用您的纤纤玉手,拿着奶瓶,给我喂了些奶吧。”原昕雯”
“我不管。“原大小姐发起脾气,“你今天把我惹恼了,必须得给我点好处。原丛荆无奈摇头:“要用游艇开party?”“算你识相。“原昕雯笑了。
原丛荆淡淡地说:“随便你吧,正好它要在香港的海域待几个月,你要到香港来开吗?”
“嗯。"原昕雯像在盘算着什么,“我家影帝的生日是在跨年夜,今年是我们结婚的第三年,本小姐打算给他安排个盛大的生日party~”提到章远光,原丛荆的眼底显露了几分嫌恶,但既然已经答应了长姐,也不好再去反悔。
只是他以为原昕雯早就对章远光腻歪了,没想到,她竞然要为他举办游轮party。
“挂了。"原丛荆冷淡地说。
原昕雯喊住他:"Stop!”
“我同意了。"他没好气道。
原昕雯娇纵地说:“你也要去给我捧场。”“凭什么?"他略掀眼皮。
原昕雯根本不管他难驯的态度,继续自说自话:“我可听老爷子说,你跟尹家的那位女儿结婚了,我记得你那小青梅的闺名很可爱的,是叫什么……丸丸吧?”
“把她带来见见我。"原昕雯强调道,“你也太不尊重自己的长姐了,连结婚都不告诉我。”
原丛荆”
等撂断电话。
原丛荆接着用饼干碎去喂鸽子。
没喂多久,就被走过来的工作人员制止道:“先生,呢度唔俾喂白鸽,如果你继续喂,要罚款五千蚊。”
香港市区有明文规定,严禁游客喂养野生鸽子,以免它们过度繁殖,对城市的生态环境造成破坏。
原丛荆对工作人员点头致歉,单手抄着兜,将剩下的饼干碎收回,他迈开绑带中筒靴,打算折返回广场旁边,直接让司机送他去机场。现在是上午十点。
他十一点半就要乘私人飞机飞往京市,下午两点,要在KPLER国内总部开股东大会,同和开发团队的那些码农开会不同,副总言斐还特地致电提醒,要穿得正式一些。
晚上,应该就可以跟尹棘见面。
他正犹豫着,是要提前发消息告诉尹棘,还是给她个惊喜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咔哒,咔哒,沉稳而有力,伴随着拐杖杵在地面的钝音,惹得周旁的几只灰色野鸽都飞了起来,它们扑腾着翅膀,发出咕咕的嘎叫。原丛荆脚步微顿。
眉头也不自觉地蹙了几分。
“你还是这么喜欢鸽子。“男人的声音熟悉且沉厚,只是比从前听上去更苍老了些,口吻轻轻淡淡,莫名透着几分凉薄。原丛荆表情转冷,却没有回头。
他懒得去搭那人的腔,径直往广场外沿走。男人落于砖地的浓廓阴影,被刺目的阳光斜斜拉长,浑身弥漫着难以自抑的戾气,颇像头遇见天敌而弓背悚毛的猎豹。身后鬓发斑白,但衣着考究的年迈男人没有继续跟着他,只是双手交握,拄着兽头拐杖,用原丛荆能够清晰听闻的音量,嘲讽般地说:“到底,还是跟你的小药引结婚了。”
听到小药引这三个字。
原丛荆的眼神骤然一变。
他飞速转过身,心脏涌起一股暴涨的怒意,看向年迈男人的眼神,透着浓浓戾气,绷紧声线,逼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