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后发怒,曹公公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太后在房中陪了会长乐郡主,出来后,她道:“再去请附近有名道长,只要能将恶鬼驱除,任何要求,哀家都能应许。”“是!”
此后几日,长乐郡主府中进出了不少道士,但长乐郡主的病不见好,反而依旧夜夜惊悸,太后日夜忧心,眼看着快要过年了,心情却越来越不好。这一日,曹公公的人在民间寻找得道高人,见到有数人簇拥着一中年白须的道人和一个小道出来,一妇人感恩道:
“道长,多亏道长为我儿做法,自从道长做法之后,我儿再也没有被黄大仙纠缠过,真的谢谢道长。”
“是啊,道长,喝了道长的符水,我儿也不再整日吵嚷说有人要带走他了,这几日总算生出了些肉。”
“道长……”
那几名眼线正要寻找高人,闻言立刻眼睛一亮,等人群离开后,他们迅速走向那道士。
“道长请留……”
经过这几回的失败,听闻曹公公从民间找了一位高人,太后已是半信半疑,但哪怕是半数的相信,也足以令她尝试。她到了郡主府,方才踏入房中,坐上一乌发白须,仙风道骨的道士就站了起来,行礼道:
“草民见过太后娘娘。”
众人虽然带他入了郡主府,但并未说明情况,更没说过太后要来,见此情景,太后惊讶道:
“你知道我?”
那道长微笑道:“世间之人皆有面相,相由心生,由气生,太后之气,天下无双,草民岂敢不知。”
这话说得太后心里很顺,但看面相并非难事,只能说明他确有一二本事。太后道:
“那你可知道哀家叫你来此所为何事?”
“草民方才观此府气象,乌云压阵,唯有主人受厄运纠缠,方呈此般情景,可是郡主出了什么事?”
“你猜得不错,是郡主,两个月前有恶鬼入梦纠缠,几日之前那恶鬼又来了,哀家请道长过来就是为了驱除恶鬼。”“若能驱除鬼,高官厚禄,你尽管开口。”那道长不说可也不说不可,只是道:“能否让我见一见郡主?”“道长请。”
长乐郡主每逢醒来就是发疯,是以府中御医给她开了许多安神静气的药,她整日浑浑噩噩睡着。
道长见了郡主,一会掀开她眼皮子一会按压她头颅穴位,而后收手。太后紧张道:“道长可有办法?”
道长阴沉着一张脸,走出卧房,直到外间,他才开口:“草民或许有办法,但这个办法可能要冒犯太后,若太后恕罪,草民才敢开囗。”
太后一怔,立刻道:“你且说来,不管如何,哀家都恕你无罪。”“既如此,草民斗胆开口,草民方才观察,郡主元神已经散了,仅靠她自己,无力与恶鬼斗争,需要她血亲的血固定元神,才有一力。此血亲需直系亲人,为她亲身兄长姐妹,父母或者祖父母,不可为旁系。”曹公公一听,立刻道:“大胆,区区小道胆敢冒犯太后!”“曹公公!”
太后一声呵斥,曹公公连忙退下。
“你的意思,是只有用哀家的血了是么?”“草民不敢。”
太后脸色平缓,似乎不认为这是个大逆不道的要求,她问道:“需要多少血?”
“只为作法用,一滴即可。”
“既是一滴,哀家有何不舍,曹方佑。”
曹公公连忙道:“奴才在。”
“拿刀来。”
曹公公脸色大变,但不敢不从,从下人那取了一把匕首,小心翼翼递给太后。
太后将手指放在碗上,用力一割,鲜红的血就滴入了碗里。“太后恕罪!“众人连忙下跪。
道长接过碗道:“够了,太后如此诚心,草民必竭尽全力。”余下时间,府里都是准备道长作法需要的物品,因此前已经有过几回,东西都是有的,到了午后,道长正式作法。
几道屏风遮挡众人视线,只听到里头念念有词,铃铛火声不断响起,忽而,一声巨响,似是有人受到重创,紧接着是一道幼嫩童声:“师傅,师傅你怎么了?”
太后慌忙起身。
“道长你怎么了?”
只见道长口中喷出一股热血,捂着胸口一副受创模样。“不,不对劲,这血不对。”
太后脸色一变,却是迷惑道:“如何不对,这血是我当面端给你的?”“不,不对.…“那道长脸上也露出迷茫神色,没有具体说哪里不对,只是口中喃喃不对。
太后急道:“到底哪里不对?”
“请太后再给草民一次机会,两日之后,容草民再做法一次。”他如今做法反噬,自己受了伤,却还是要坚持再来一次,太后也不好怪罪他,左右不过两日,等着就是了。
“那道长就歇在府中,好生养伤,哀家两日后再来。”等到太后离开时,她还能见到那道长脸上迷惑神色。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
又过两日,太后再次来到郡主府。
道长似乎已经养好了伤,这一回,他先行将法场布置了起来,最后用一只白瓷兰花纹碗接住太后的血,将碗交给道童,道长郑重其事地行礼:“草民必不负太后所托。”
“好,好。"太后心中忐忑,目送他进入房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