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大年初二南锣鼓巷有庙会?小爷没看过,打算去看看,你就不尽尽地主之谊?”
“奴才自然愿意的,不知您打算什么时辰去?奴才在东边的巷子口等您可好?”
吴雅哪里敢不愿意,只是她心疼皇贵妃刚赏赐的一千两银票,估摸着又要花在隆科多的身上。
她心中苦闷,自己还真是奴才的命,原以为出宫能翻身当自己的主子,没想到她在紫禁城里伺候完姐姐,出宫还要伺候弟弟。“嗯,年初二酉时一刻,爷准时赴约,过两日,爷再来取剑穗!”待到隆科多离开之后,吴雅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隆科多说两日后要来取她做的剑穗。
她登时没了睡意,当即趁着不当值的空闲时间,抓紧去寻做剑穗的材料。隆科多喜欢粉蓝色,她特意寻来烧蓝的琉璃珠子当材料。她可没想着用什么宝贵的材料,只因她买不起,再者隆科多也未必瞧得上。隆科多是在紫禁城里当侍卫镀金的皇亲国戚,穿上黄马褂他就是大内侍卫,脱掉黄马褂回家,他就是能参加皇族除夕夜宴的天子母族表弟,什么稀世珍宝没见过。
此时吴雅正坐在太阳下,边晒太阳,边用靛蓝的蚕丝线打络子。奴才们不当值的时候,时常会三五成群的聚在廊下晒晒太阳,做些针线活解闷。
乌雅氏在做剑穗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梁九功的耳朵里。梁九功笑的合不拢嘴,当即就喜滋滋的到万岁爷面前报喜。“万岁爷,奴才听说乌雅氏在做剑穗儿呢,还是您喜欢的颜色,估摸着是想送给您当万寿节贺礼。”
“您瞧瞧她多有心呐,选的还是盘长结的样式,这盘长结寓意长久美满,还寓意生生相依。”
梁九功将眼线偷偷画下的乌雅氏做的剑穗样图,献宝似的捧到万岁爷面前。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嘴角微扬,嘴上却依旧淡漠冷冽:“朕不稀罕。”可他的手,已经言不由衷的接过梁九功递过来的样式图。他心里明白,乌雅氏送这并不算暧昧的剑穗,只能是寓意长久美满,并无半点缱绻相依的意思。
皇帝扫一眼那剑穗图,状似漫不经心心的将图随手放在御案上,又开始聚精会神批阅奏折。
可梁九功细心的发现万岁爷的眼神总时不时落在那样图上,他嘿嘿笑两声,就端着还剩下一多半的茶盏离开御书房内。他在小厨房里磨蹭一会儿,再端着茶盏回到御书房伺候之时,正看见万岁爷将随身携带的钥匙收回到贴身佩戴的荷包里。而此时御案上哪里还有那剑穗样图的踪影,梁九功抿嘴偷笑。万岁爷有一个藏在龙榻暗格里的小箱子,里头放着万岁爷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东西,而钥匙则是被万岁爷收在荷包里亲自保管。显然那图,方才被万岁爷悄悄给锁进宝贝小箱子里珍藏了。梁九功心中雀跃,真不知万岁爷若收到剑穗,又该如何欢喜。吴雅牺牲两日的休息时间,终于在第二日当班之前,将剑穗给做好了。隆科多是踩着饭点来的,吴雅趁着二人走到回廊僻静处,悄摸的将剑穗塞到隆科多手里之后,长舒一口气。
“还不错,爷笑纳了。“隆科多当即就将剑穗挂在腰刀上。吴雅朝着隆科多福了福身,就领着隆科多去见皇贵妃。年关将至,过几日即将进入春假,皇帝需挂印封笔,待来年正月二十前后再开笔。
隆科多在长姐宫里坐一会儿,就前往乾清宫,以表弟的身份给皇帝表哥递请安折子。
他们这些贵族子弟哪里真的要如普通侍卫般,过年也不回家团聚,都是做做样子罢了。
待递了请安折子之后,他也将回家准备过年事宜。与皇帝表哥再见之时,已是在除夕宫宴上,今日少不得多寒暄寒暄,巩固亲情。
小太监将隆科多领到乾清宫的时候,梁九功正在伺候万岁爷写福字儿。每年的年末,皇帝都需亲笔御书福字,赐给王公大臣和后宫嫔妃。此时梁九功抬眸打量意气风发的隆科多大人,猝不及防间,却看见隆科多佩戴的御前腰刀上,吊着一副眼熟的剑穗!!完了!梁九功眼前一黑,埋下脑袋不敢去看万岁爷的表情。就在梁九功提心吊胆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万岁爷幽幽的笑声:“呵呵,表弟,朕许久未曾与你切磋武艺,今日不妨切磋切磋刀法如何?”“奴才遵旨。”
“梁九功,取刀来。”
“奴才遵旨。“梁九功快哭了,他真怕万岁爷会暴怒的杀人,可眼下只能硬着头皮去取御用宝刀来。
皇帝换了一身缺襟马褂,正垂眸不语,似是在沉思,但梁九功知道,万岁爷怒了。
皇帝的怒意,全然隐藏在刀刀致命的攻势中,兵刃相接传来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让梁九功腿肚子都在忍不住打抖。隆科多鲜少遇到皇帝表哥今日如此咄咄逼人的刀法,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应对。
随着皇帝的攻势愈发凌厉,隆科多无奈的开始横刀防守,且退且走。刀光剑影间,隆科多眼前闪过一阵寒芒。
他下意识将腰刀横在身前抵挡,只听一阵清脆的碎玉声传来,漫天都是散落的靛蓝丝线和碎裂一地的琉璃珠子。
皇帝表哥竟无意中砍碎了他的剑穗,隆科多心中懊恼,却敢怒不敢言,只曲膝跪地,对表哥精湛的刀法一顿夸赞。
“刀剑无眼,朕毁了你的剑穗,理当赔你,梁九功,赐隆科多镶碧玺宫绦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