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九功嘴皮子都在打哆嗦,只战战兢兢的应一声遵旨。隆科多离开之后,皇帝随手将御刀楔入砖缝里,寒着脸转身疾步入寝宫内。梁九功胆战心惊跟着入内,就看见面色铁青的万岁爷正从宝贝小箱子里取出图纸,愤怒的将那样图揉碎,狠狠的碾在脚下。“哎呦.万岁爷息怒,是奴才该死,奴才自作聪明会错意,求万岁爷息怒,气坏龙体多不值当,奴才这就自打嘴巴,求您消消气儿。”“哼!“皇帝冷哼一声,转身离开,留下地上早就被皇帝用内力震碎成备粉的纸屑。
梁九功有多少年没见过万岁爷如此大发雷霆,上一回还是因为鳌拜目中无人,藐视君王。
他跪在地上,甚至吓得站不起身来,浑身都在恐惧的颤抖。好巧不巧,梁九功还在心有余悸之时,内务府恰好送来各宫春假恩准出宫过年的奴才名单和各部衙排班名册。
梁九功第一眼就看到乌雅氏的名字,他险些咬碎一口银牙。长生天啊,她竟然要离开紫禁城三天之久,这三天该怎么熬啊!梁九功急的抓耳挠腮,恨不能立即不管不顾的跑到承乾宫去将乌雅氏给抢来,洗洗干净丢到龙榻上,给万岁爷降火。但那是不可能的,估摸着他人都没走出乾清宫,脑袋就先被万岁爷拧下来了。
他欲哭无泪,赶忙唤来心腹,让去打听打听乌雅氏过年回家都怎么安排,都做些什么。
免得万岁爷问起来,他再一问三不知,那真会要命。梁九功心里虽对乌雅氏胡乱送男子剑穗一事耿耿于怀,但却仍是不动声色的将除夕和初一各司奴才的排班给改动了一番。乌雅氏难得回家吃年夜饭,若她阿玛和玛法除夕还在紫禁城里值守,她回去岂不是要扑空。
梁九功好心的将乌雅氏的阿玛和玛法,连同几个走过关系的奴才一块调整排班,将那父子二人除夕和大年初一的时间都给空出来。转眼就到大年二十九,明儿一早,吴雅就能回家过年了,她心情说不出的激动喜悦。
皇贵妃自是察觉出乌雅氏归心似箭,于是大手一挥,今晚提前放她的假,让她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早宫门一开就可离宫回家。吴雅激动的对皇贵妃千恩万谢一番,就早早回去整理行囊。她出宫要带出去的东西都需提前报备过,否则压根就带不出去。她几乎没带多少东西,只带走皇帝赏赐的金瓜子和皇贵妃赏赐的银票和细软。
第二日一早,吴雅给皇贵妃请安之后,就换上寻常旗人女子的装束,背着行囊离开紫禁城。
一出神武门,远远的就看见自己的阿玛和玛法也是一身常服,正站在那等她。
她顿时满心欢喜,朝家人身边走去,却看见马厩边站着一道身影,正朝她挥手示意。
竞然是隆科多。
吴雅毕恭毕敬朝隆科多行礼,隆科多抬眸看一眼乌雅氏的家人,微微颔首,就转身入了马车内。
“阿玛,玛法,你们不是说除夕要在紫禁城里值守?怎么有空回家了?”“你一说除夕要回家,阿玛无论如何都要在家多陪陪你,除夕夜你海宽叔和我换了班。”
“阿玛想着大年初一也在家陪你,可连续调换两日多少需走动走动关系,没确认的事情,也没好意思告诉你,怕你失望。”“是啊,雅雅,玛法哪里料到这回运气这么好,本来还以为今日没空闲回家陪你了,走,玛法带你买年货去。”
“家里年货都置办差不多了,鸡鸭鹅鱼,牛羊肉,糖果点心瓜子儿花生这些都买齐了,只雅儿爱吃的河虾和蚕蛹得现买,否则不新鲜。”“家里人的新衣上个月都裁好了,一会阿玛带你去南锣鼓巷买些珠花头绳,你妹妹老说阿玛买的丑,都不稀得戴。”“雅雅,一会你去选两身新衣服,再选一件像样的首饰,阿玛给你买。”“阿玛,我成日里都在紫禁城,吃穿都是内务府给的,买新衣服做甚!穿两日就得压箱底。”
“一会儿我们去成衣铺瞧瞧皮裘,给您和玛法买一身,阿玛,这是女儿存的银子,总过一千一百零八两,您收好了。”吴雅将一个小荷包塞到阿玛的手里。
“那么多?你在宫里也少不得用银子,阿玛拿一百两,剩下的你留着当体己钱。”
“都是皇贵妃赏的,女儿如今好歹是承乾宫掌事宫女,多少能得主子的赏赐。”
“今年我难得回来,可不能再让债主在大年三十堵门了,阿玛您拿着!”“好好好,阿玛保证,今年肯定没人会来堵门要债。”“那就成,阿玛,年夜饭我想吃冻柿子,话梅排骨,还有您做的豌豆黄,玛法烧的火烧和炸河虾。”
“好好好,阿玛都记住了。”
乌雅威武走快两步,与闷声走在前头的阿玛并行,将女儿严严实实藏在身后,替小丫头遮挡这一路的风饕雪虐。
吴雅则将双手藏在袖子里,又用袖子捂住耳朵取暖,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去采办年货。
回到蓑衣胡同的青砖小院之时,弟弟白启正在与两个妹妹一道在天井下给鸡鸭拔毛。
两个妹妹欢快的扑到长姐身边,吴雅牵着妹妹们的手,一道入了屋内。弟弟端着一个炭盆入内,方才还冷飕飕的屋子,渐渐有了暖意。“白启,一会你让卖炭的送二百斤好炭来,平日里在家不必挨冻,可劲燃炭取暖,不够就写信告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