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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抽身(3 / 3)

凤南歌也难得执拗起来,死死盯着衍羲和看,不肯挪开目光半分。

许久。

最后是衍羲和先开了口:“太晚了,已经过了好孩子的就寝时间,你该睡觉去了。”

凤南歌一瞬间失望下来。

她想,衍羲和的真身当是只蚌才对。

不然他为何会如此守口如瓶?

在遇到衍羲和前,她本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与她一样,是线装书,只要慢慢诵读,总有读透的那一天。

在读透之后,可以再拿一页纸,订在全书的最后一页,开启一段属于两个人的新篇章。

可衍羲和不一样,衍羲和是个撬不开的蚌,死死闭着嘴巴,内里隐约唱着《金缕歌》。无论她如何努力,也无法把蚌壳撬开半分,甚至不知内里的蚌肉是否柔软。

夜游长安的兴奋感如潮水般褪去,沙滩上仅残余了无穷无尽的挫败,她心上的那根刺又回来了,横亘在厚厚的皮肉里,摸不到又拔不出,酸疼得要命。

凤南歌张张嘴,想说句什么,然而眼眶确有什么东西唰地落下来,在脸上划出一条鲜明的痕迹,她下意识地用手接了下,是一滴水。

见她落泪,衍羲和明显烦躁起来,在乾坤袋里掏了掏,掏出那鸳鸯戏水的手帕,要给她擦。

凤南歌噌地起身,躲开了,没让他碰到。

“算了。”是她所求太多。

垂头要走,衍羲和的声音却在她身后响起来:“你还记不记得,我让你不忙答应我的追求,我说要等你休养结束,回仙界那日再说。”

凤南歌站住,等他的下文,她没有回头。

衍羲和:“我没有给自己留后路的意思,我留后路的人是……你,我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只有这样,你想结束的时候,才随时可以抽身。”

在那样美好的一夜过后,他说她可以抽身。

凤南歌努力抑住急促的呼吸,神色狰狞,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却是平稳的:“我知道了,我先……回卧房了,等太阳升起,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朋友。

心上的那根刺将这两个字扎得血肉模糊,又下起雨。

没有听到回答,凤南歌抹了把脸,回到卧室,砰地关上门,将自己关进夜色里,将琉璃灯的明艳光火关在外面。

*

她五百年的人生堂堂正正,活在天光里,只因为一时的任性才深陷黑暗。

是衍羲和在那一日,用琉璃灯,用他那双湿漉漉的眼,在她生命的一隅燃起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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