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很快就要发兵北伐,收复汉家故土。到时候,咱们这儿怕是也不太平了。”
“嗯?”
汤思退目光一凝,说道:“水芙,你觉得,官家该不该北伐?”
“呀,这是国家大事,是官家和相公您考虑的事,奴家一介女流,哪里理会得这些。”
汤思退笑道:“无妨,这是你我私下议论,有什么不好说的?”
水芙犹豫了一下,便道:“朝廷该不该出兵北伐,奴家不晓得。
奴家只知道,奴家生在江南,长在江南,汴梁也好、洛阳也罢,都是故事里的名字,和燕京啊、上京啊什么的,听起来没什么区别。
想必,北方的汉家子,看我临安、金陵,也是一样的感觉。
如今大家各安其命,好好过活自己的日子就是了,今天你打来我,明天我打过去的做什么?
现在这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闹个物价高涨,民不聊生么?
哎,汤相公,你有所不知,民间物价,现在就已开始飞涨了。
奴家还好,吃用的起,可不知道多少人家,柴米油盐,现在都要一省再省了。”
汤思退脸色凝重起来:“本相前几日看到度支司和户部上报的消息,也曾提到物价浮动较高,想不到已经如此严重了么?”
汤思退皱起了眉头:“若有天灾人祸,影响收成,有人趁机哄抬物价,倒也事出有因。
可是近来却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么物价高涨,必然是因为百姓担心一旦战争,物资匮乏,纷纷匿积粮食,这才引得诸般物资纷纷涨价了。
不成,明日本相就得去拜访晋王,务必把人心稳住。”
水芙眨了眨眼,担心地道:“相公,难道朝廷真要对北国出兵了么?”
汤思退摇摇头,道:“我看官家是有这个志向的,但是三五年内,一定不会对金国用兵。”
汤思退冷笑道:“裁汰冗滥,那么容易裁汰的?
等到闹出乱子,官家就会明白,祖宗制度,是不能轻动的。
还有那调整军制,惩治贪腐,虽然不是坏事,可动起来,都是要伤元气的。不过……”
汤思退目光闪动,道:“朝廷对西夏,倒是有可能……,不,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会用兵。
不过,你不必担心会对我大宋影响太多,大宋与金国相互牵制。
不管是我大宋对西夏,还是金国对新金,只要不能以迅雷之势灭其国,战事很快就会结束,谁也不会深陷其中的。”
水芙趴在汤思退的胸口,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听着,等汤思退说完,便柔媚地一笑,昵声道:
“人家才不担心呢,人家有汤相公这条大腿抱着,天塌了,也不怕。”
说着,她的身子就像一条水蛇似的扭动着,向汤相公的大腿滑去……
……
“我找到了!”
老苟叔对萧山地区重新展开调查的第六天,便神气活现地出现在了杨沅的面前。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借口,把计老伯、曲大叔和宋老爹都喊了来。
他要证明自己的本事,老军不老,宝刀犹利。
“嘁!还不是小沅提醒的伱,神气什么?”计老伯丝毫不给面子,立即揭他的老底。
老苟叔顿时破防,就要与计老伯再度吵闹,曲大叔脸色一沉,喝道:“说正事。”
在军中时,曲涧磊的官职就比他们三个高,严肃起来时,还真能管住他们。
老苟叔恨恨地瞪了计老伯一眼,这才对杨沅道:“萧山有大小缫丝作坊二十六处。
我带人逐一查访,白天寻找各家作坊可疑之处,夜晚由我亲自出手,潜入调查疑点最多的所在,嘿嘿……”
老苟叔说着,又不禁得意起来:“用了这个办法,只查到第六家,也就是昨夜所查的那家,我就找到了。
那家作坊在一处河边,是一家不大的缫丝作坊,坊主叫何七七,一共二十多个缫工。
这家作坊储放蚕丝的仓库,分为前后两个部分……”
老苟叔绘声绘色地讲着他如何利用高明的身手,夜探“何七七缫丝作坊”,如何拿到了真凭实据。
最后他摸出一张假会子,递给杨沅,道:“他们印制的假会子假交子很多,我从裁剪好的会子里抽了一张,不会被发觉的。”
杨沅将那张会子接在手中,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又拿出一张新的,对比了半晌,竟然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假钞流入市场,如果谁收了这样的会子交子,若不急着去兑换,那绝对不会发现有假。
曲大先生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拿他们一个人赃并获。”
杨沅摇摇头道:“这事儿不归我管。我若出手拿人,便是犯了规矩。我去找个可以管的人。”
杨沅将那真假会子都揣在怀中,便马上出了门。
刘府后花园,栖云轩。
刘婉容陪着杨沅扶栏而立,杨沅手中托着鱼食袋子,不时往水中泼洒一些。
刘婉容就站在他旁边,香肩挨着杨沅的身子,指点着水中争抢鱼食的游鱼,笑靥如花。
远处,一丛花木后边,刘老太爷携夫人,猫在那儿鬼鬼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