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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4 / 49)

,买了便走,于是开门后热闹一时,现今又冷清下来。

尤其午时刚过,更显空荡了。

沈渺坐在自己的铺子里想着雇人的事儿,雷霆与小狗挨着趴在铺子门口晒太阳,晒得毛发蓬松,琥珀一般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

就在狗都要睡成狗饼状之时,外头街市上,很罕见地又出现了一阵人声嘈杂。

“是你说不要工钱,让俺试试的,俺试了几日,觉着不满意,不想再请她干活了,不成吗?到底是谁说话不算话!这话是不是你说的!如今倒来纠缠,松手!可是要试试俺的拳头?”

沈渺抬眼望去,她看不见争吵的人在哪里,但是从她铺子望出去,却能看见地面斜了半截拉长的影子,似乎是个健壮的男人叉着腰,不耐烦地推搡了面前那个比他更瘦弱矮小的女人:

“滚开,若不是俺大发善心,你跟你那个蠢若木鸡的女儿这几日能有饭吃?你再纠缠,俺立刻便报官!叫你个讹人钱财的老贼虫也吃吃厢军们的棍棒!”

那女人的影子被一把搡在地上,还仍旧竭力拽着那人的衣角不放,但听见他说要报官后,便吓得撒手了,于是那男人便重重地往地上喷了一口气,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走了。

“谁会雇个傻子?白日做梦!”

随着男人脚步离去,一阵凄凉的哭声哀哀地透了过来。沈渺没忍住,还是站了起来,探头往外张望,没想到竟是见过的人。

那斜对门的街道上,曾经拾掇得很干净的老妇人这回狼狈不堪,脸颊一侧青肿,头发蓬乱。她坐在地上,满身都是方才哀求时滚的尘土和泥。她的女儿懵懂无知地蹲在她身后,身上手上都还残留着柴灰。

有不少瞧热闹的人好奇地围了上来,指指点点着,她下意识张开手臂将比自己更高大的女儿护在身后,也不再恸哭了,反倒咬着牙想站起来,但刚才跌得很有些狠了,她手掌撑在地上始终没站起来,于是只能十分泼辣地对周围看客怒骂道:“瞧什么瞧!与你们何干!让开让开!”

沈渺没怎么犹豫,还是拨开了人群走上前,弯下腰,微微一使劲便将那老妇人搀了起来。

老妇人抬起还挂着泪的脸,突然便被拽起来了,她有些吃惊地看向沈渺。

她哭过的脸上,那泪水好似河流般冲开她脸上的黄土与扬尘,留下两道浑浊的痕迹,一直延到了她削瘦的下巴上,更显得有些滑稽又可怜。

李婶娘方才也在人群里瞧热闹,哪里有热闹必然哪里便有她的身影,何况她家的铺子也在这儿,看得十分清楚。她正嗑瓜子看得津津有味呢,见沈渺忽然挤了进来,不由左看右看,下意识拉了拉她袖子:“大姐儿你做什么?莫要多管闲事,省得也被缠上了,惹得一身骚。”

她声音不算小,使得那老妇人狼狈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气愤。

“你这妇人休得胡鸟说!我可没有胡搅蛮缠,也没有讹人!我家女儿在那陶大官人家里干了十日的重活,每日替他挑水砍柴还彻夜守着烧窑,连瞌睡都不能打!他呢?他每日只给两碗清粥喝,如今还一分银钱也不给,我不过是想讨个说法,却被他的仆役殴打羞辱!怎会是我歪缠讹诈?”

“你女儿不是傻子么?傻子也会干活?”

“人家都说了,是你自个说试一试不用给工钱,怎么不是你反悔?”

“就是,人家愿意用傻子做活已很是开恩了……”

老妇人气得眼泪又涌出来了,她捏着拳头,又急又气道:“说好的是试三日工不必给工钱,可是我家女儿做了十日,怎么便不能讨要那七日的工钱了?”

可是她的声音还是被周围人对傻子能干什么活的哄笑淹没,只有沈渺听见了她的争辩。

沈渺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便下定了决心,她轻声问道:“这位婶娘,我铺子里也在招工,你女儿会洗碗扫地吗?若是会,要不要来我这试试?你若是担心,我铺子里工钱是可以日结的,干一日便给一日的银钱。不过若是干得不好,也是会扣钱的,你若是愿意,便来我铺子里详谈。”

那老妇人猛地抬起头,似乎这时才认出沈渺是那日为她煮了一大碗汤饼的人,她忽然便心虚了起来,连被沈渺把住的胳膊都想悄悄挣脱开来,讪讪道:“是你?你你你……莫不是诓我去要那日的汤饼钱的?我真的……已是身无分文了。”

怪不得那天叫她等等,她撒丫子就跑呢。原来是担心这个。沈渺笑了:“既然身无分文,还怕我诓你么?走吧,来,进来说。”

她便这样拉着那老妇人,老妇人又拉着她高壮的女儿,三人如同羊肉串串一般,挤开了窃窃私语的围观之人,回了沈记汤饼铺子。

其实那天在这对母女上门吃面的时候,听说她们是来找活干的,她就有些动心。因此今儿倒不算鲁莽或是头脑一热才大发善心。

沈渺直接带他们回了后院,安顿在廊下,又转身进灶房里拧了两条干净的帕子来,让母女俩能擦擦脸和手,恢复往日的干净体面之后,再与她交谈。

老妇人千恩万谢地接过帕子,先给女儿擦脸和手,之后才慢慢地打理自己,把松垮的发髻重新挽起之后,她这才端坐着再次向沈渺拜谢,看向她的目光,也变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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