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也只有这个。”
谢玄衣想说是顺便,却也算不得完全是顺便,但一腔话语也只得和梅花酥一起滚入腹中而不得言。
他吃完梅花酥,正有些发腻,将茶接过来就一饮而尽了,又看到凝辛夷的眼神,微涩地笑了一声:“吃过苦,方知自己曾经锦衣玉食,奢靡无度。我现在连茶味都尝不太出区别,又怎么会有喝不喝得惯。茶对于我来说,只有解不解渴的区别。”
凝辛夷终于慢慢放下了书,她那双眼极黑,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那双眼自然而然就像是有黑色诡奇的漩涡,要将人深深地吸引进去。
“所以,谢玄衣,你真不打算和我说说,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谢玄衣的心重重跳了一拍。
早知她迟早会问这个问题。
但谢玄衣确实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
“……这个问题,你问过我大哥吗?”他抿了抿嘴,稍微移开眼神:“你问我,还不如去问他,我知道的也并不比他多。”
凝辛夷没有移开目光,只道:“我和他还没有这么熟,暂且还问不出口,所以只好先问你了。”
听到不熟二字,谢玄衣眸光微动,却依旧闭口不言。
凝辛夷并不强迫,只道:“不想说也没关系,只是既然我已经嫁入谢家,成了谢家的少夫人,这件事无论你说与不说,我都迟早要知道。毕竟这件事,不仅是我,想知道真相的人,也还有很多。”
谢玄衣知道她言下之意是说,凝茂宏也授意她问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他却依然微抿着嘴。
因为,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真的不知道。
而他甚至不能说出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他只能缄默。
他沉默了许久,凝辛夷便也看了他许久,然后慢慢道:“让我换个问题。”
“那一日,你在谢府吗?谢晏兮在吗?你们究竟是从那一日的谢府逃生的,还是提前被预警不要回府,所以才逃过一劫的?”
“换句话说,这件事,你们提前知道吗?”
第46章
茶凉了。
凝辛夷并不介意茶凉,再热的茶入她的喉,也不过瞬息而过的一抹温热。
她从不会贪恋这样的转瞬即逝。
谢玄衣甚至没有再多喝一口茶,只是在长久的沉默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也希望我可以回答你。”他捻起一块梅花酥,眉梢眼底有了一丝极力压制,却依然流露出来了的躁意,他手下轻轻用力,将那块酥饼碾成了一小片细碎的渣:“可是我不能。”
“我不能。”他又很是烦躁地重复了一遍,仿佛希望凝辛夷能自己从他的语焉不详里听出蕴含的意思,又像是在掩饰什么内心真实的想法。
不是不想说,是不能。
凝辛夷深深注视着他,看着他眉间越来越多的躁意,还想要再说什么,便听书房外有脚步声由远至近,最后响起了几声有些微弱的敲门声。
是紫葵。
“小姐,小姐,您忙吗?”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出声:“元勘说,姑爷在四方局忙碌一日,回来以后到现在都高烧不退,情况看起来不是很好,您……要不要去看看他?”
凝辛夷上一刻还在细思谢玄衣这个“不能”,到底是哪种不能,下一刻便听到谢晏兮病了。
……病了?
她的神色逐渐浮了一层古怪。
也许是他的剑太睥睨,也或许是他重伤到那个程度也还能将她毫发无损地带回来,短暂休息后,还能坚持完一场婚礼,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总之,真是很难将这个人和病了联系起来。
紫葵驻足在屋外,以她之能,决计感受不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
谢玄衣闻言,烦躁之色还没全消去,神色也有了些说不出的古怪。
他抬眉看向凝辛夷,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去看看我大哥吗?
凝辛夷比了个眼色:他都这样了,你不去吗?
谢玄衣向后一靠,摊了摊手,眼神的意思昭然若是:他管不着我,我也管不着他。你都不着急去看,我急什么?
凝辛夷和谢玄衣对视了会儿。
凝辛夷倏而扬声道:“有满庭在,而且谢家人本也擅医,我又不是医修,我去又有什么用呢?”
意思是说,谢玄衣这个谢家人去了说不定还有点用,她何必要去。
谢玄衣这人从小就最受不起激将法,这招别管在凝辛夷以前认识他的时候,还是现在,都很奏效。
但这一次,却难得失了效。
只要不提及三年前,他的眼角眉梢的暴躁与不耐便也消退了大半,只留下了一脸我就不去,你奈我何的样子。
紫葵哪里知道屋中两人的对峙,只心道满庭和凝辛夷能一样吗?要她去,难道还要她出手去医治什么吗?通常夫妻二人,其中一人病了,另一人担忧陪伴左右不才是常态吗?
她这么想,便也这么说了,结果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奇异的沉默。
凝辛夷:“……”
平时也不是没这么听紫葵说过,听多了,也就左耳进右耳出不当回事儿了。但今日在谢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