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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螣,我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听我的心声。”

“但你就在我的身边啊,”安螣说,“只要你向我发誓,我就当从来都没有听到过。阿姐,我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从来没有离开,好不好?”

“不行哦。”凌迩抚摸着他的面具。

面具遮挡住了他上半张脸,挖空的眼洞却将那双好看t的眼睛全部表现出来,睫毛现场,森绿的眼睛像是扭曲着巨大疯狂的漩涡。感受她的触碰,他不安地眨着眼睛。

这个动作让他很不舒服,甚至能说是冒犯。

但他硬生生忍下了。

“我是一定要走的。”

要是在别的地方遇见安螣,她一定会有不同的选择吧。他们不会在荒凉的禁地相见,各怀鬼胎地谋划着彼此的前程,不会在多年之后相遇,还是以这样不平等的方式。

她逃出了这里一次,也能走第二次。

安螣被她的心声刺伤,发怒着想要将她甩下水。

凌迩却抢先一步拉住他的衣袖,语气平静:“安螣,我饿了。算上被绑来的时间,我已经快十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在这十个小时钟,她没有合过眼,也没有喝过一口水,还要应付安螣无休无止的纠缠。

她素净的脸上已经挂下了两圈明显的黑色,神色疲惫。

安螣怔了一下,抿着唇说了声好。

……他已经快要忘记,一个正常的人是需要进食的了。凌迩并不是和他一样不需要进食的怪物。

他取来了几块酥饼和一碟葡萄。是把凌迩绑到这里的人提供的。

想到和那人的约定,安螣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一群披着狼皮的畜生!

目光转移到凌迩的身上,有变为了稍微有些复杂的柔和。

她狼吞虎咽地吞吃着酥饼,干巴巴的饼子把她噎得不轻,一直在咳嗽。

安螣适时地递上装满水的杯子,凌迩没有怀疑,匆匆喝下。辛辣的酒味顺着食道一路冲到了鼻腔。

她咳嗽得更加厉害了。

“十几年前的酒,还不错吧?”安螣抱着手臂问。

醉意朦胧地覆盖了她的眼睛,整个世界闪耀着曲折变换的水光,她满了半拍回答道:“你知道我不会喝酒。”

“我知道,”安螣笑着回答,声音充满了和年纪相符合的朝气,“你一喝酒就会变笨。”

他喜欢笨一点的凌迩。

要是没有那么多事情就好了。

要是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好了。

够了,不要想那么多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放纵自己的欲望沉溺于当下。

他含住一颗葡萄,喂到凌迩的嘴里:“你还没有吃完这个。阿姐,浪费粮食是不好的。”

葡萄被碾碎成了汁,从两人相接的唇角中溢出。他的舌头很灵活,蛇舌轻而易举地将葡萄碧色的皮扒下,按住她的脑袋卷入,将葡萄皮的涩味尽数抹在她的舌尖。

空旷的地宫只剩下交织的人影,还有一条在水中翻滚的尾巴,像狗似的摇来晃去。

凌迩抗拒的力气越来越小,努力地用着动作也变得迟缓的舌去争夺已经开裂的葡萄。青涩的汁水从果皮中爆裂,流入她的口腔,然后再被蛇卷走。

也许是太困,又或者是他的怀抱有熟悉的味道,她越发困倦了,不知不觉合上了眼睛。

安螣将人往上扶了扶,稳稳地抱着,空出的手捻住一颗葡萄,撕开皮,放进了嘴里。指尖染上了一点莹润的水光。

他看着那张无知无觉的睡脸,又笑了起来,唇角拉开蜜一样粘稠的弧度,眼中只有更加晦暗的光亮。

蛇面

凌迩醒来后, 发现自己躺在安螣的床上。头发已经被擦干,身上换上了干燥的衣服。她摸着衣领,往上拽了一点。

安螣本人却不见踪影。

她摸索着找到自己的鞋子, 往外走, 在主殿发现了安螣。

他正在翻找放在正殿的珠宝,时不时往外甩出几枚,挂在自己的尾巴上。烛火静静地跳跃,分不清到底是他的鳞片还是那些首饰更加闪耀。

看到凌迩, 他献宝似的把它们捧到凌迩面前:“你看, 有没有喜欢的。我可以给你梳头。”

她的头发很柔顺, 缎子一样, 只可惜少了点装饰。安螣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堆上。

这里是他的私库, 珍藏了数十个王朝的珍宝。世界上大概很少会有比他更加富有的人了,哪怕这些东西他可能永远都无法换成白花花的钞票。

凌迩没有接受, 她的眼里含了诚恳的歉意:“我不需要。”

安螣握着发簪的手紧了紧, 红线牵动着, 被他狠狠砸在了地上。碎裂的声音传来,玉制的蝴蝶成了无数颗粒。

“你非要惹我生气吗?”

躁动之下,翻滚的疼痛又开始一节节往外蹿。

凌迩蹲下身, 试图收敛那些碎片,她的手捧着蝴蝶的尸体,长睫敛下,遮住了那双幽深的眼眸。

半晌, 她答道:“我只是不喜欢这里。”

安螣沉默不语。

他也不喜欢。

可他没有办法离开。

凌迩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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