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新来的,没干几天活儿就知道整天粘在夫人后头,得到了夫人喜爱后就整日里耀武扬威,欺负我们。我都在这儿干了几年的活了,也没像她那样啊!”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点的丫鬟委屈道。
“秦夫人不也是,前几天还让她去给方夫人下堕胎药,方二小姐还为这事和她大吵了一架。”另一个丫鬟小声道。
为奴的不可妄议主子,现今却叫苦不迭,想必是积怨已久。
“没事没事!”王识拍拍胸脯保证道:“若是你们以后待不下去了,就来王府找我王识,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们!”
“多谢公子好意!”小丫头们个个脸上顿时都笑开了花。
“嘿嘿,不用谢不用谢。”王识挠挠头。
“我们也不便再留了,再不干活就要挨罚了。”
“好,那今日问你们的事可千万别说出去,若是来日要进我府上,报我名儿就是。”
“有公子这一句,我们定会守口如瓶。”
棠月看着王识,也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王识不好意思的笑笑。
其实没有这一句,她们也不会说出去的。谁会把背后骂人的话再摆到明面上来讲?更何况对象还是主子?
但有了这一句,王识就算是得到了她们的心,齐心协力的办事总还是要令人放心些。
茶园——
“请问是茶园的管事杨伯吗?”
正在忙活统计被烧毁财产的老伯转头看见了一名微笑的年轻人,见他穿着讲究,便立刻低了点身子:“公子是……?”
东方微笑施礼,“我是刘公子的朋友,听闻刘府上好的茶树被烧毁,特来看看。”他环顾了下四周,“可惜了。”
杨伯见他品相不俗、气质卓绝,轻易便信了他的话。
“是啊,可惜了。”他深叹一声,“全怪我监管不力,毁了好些茶树,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唉……”
“您也别太自责,这意外谁都没料想到。”东方安慰着。
他不动声色的抛出诱饵,白染衣站在一旁看了他一眼。
“哪是什么意外哟!”杨伯砸了一下嘴,倾身往前凑了些,瞪着眼睛轻声道:“是人祸!”
“哦?怎么说?”东方收住笑,看起来面色凝重。
白染衣看在眼里,有些想笑。东方比她想象的要活泼一些,尽管看起来还是不温不火的样子。
杨伯差点脱口而出,想了想似乎不方便透露,便及时住了口。
目光一转才发现这位公子身旁竟还站着一位十分显眼的姑娘,自己刚刚却将她略过了,顿觉自己十分无礼。
杨伯见她能与东方并肩而立,且看起来也身份不凡,便立刻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
“这年纪大了,眼神都不好了。这位天仙似的姑娘是……?”
白染衣知道现在卡住了,便也编了个谎道:“我并非刘公子的朋友,但我奉刘公子之命来转告您一声,请务必在两日之内查出火灾原因。这次火灾损失惨重,您作为茶园管事疏忽大意,若连起火原因都找不到的话,恐怕这个位置就该让给别人了。”白染衣一脸严肃。
这话还真把他给唬住了,杨伯大惊失色,连忙道:“姑娘,姑娘!已经查到了!我现在就可随你去刘府!”
“不必,”白染衣毫不犹豫的又扯了个谎,“可有纸笔?刘公子近日在忙丧事,心力交瘁无暇见您。您只需将事情经过写下来交予我便可,我自会替您送到刘公子手上。”
“这……那老奴尽快?”
“切记要封好了,不可外露。”东方装模作样的补了一句。
“好,这就去,二位稍等!”
“无妨。”
两人看着杨伯急急忙忙离开的身影不约而同的笑了下,还真是个老实人啊。
杨伯一走,气氛又回归了平静。
东方在一旁寻了个歇息的地方,安静地看着四下的荒景。
未烧毁的地方冒了点绿出来,像腼腆的孩子躲在一片焦黑之后好奇的张望。
白染衣还在方才的地方站立着,时而负着手随意晃悠。她雪似的衣裳在这里格外的显眼。
白染衣不怎么佩戴首饰,她知道首饰是用于端庄姿态仪容的,她不习惯。
好比她的耳饰在她的大步流星中免不了一番左摇右晃。因而发间除了几条细绳固定,头上连根钗子都没有,素的很。
东方的目光难免被她吸引,看她闲适的四下晃悠的样子实在是奇妙,终于让他知道了平日王识眼里的自己究竟是何模样。
他很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态。
注视世界,无论周遭是美的还是丑的亦或是平凡到令人忽视的,只要把自己当做一个局外人、旁观者,把这世界当做是一首诗、一幅画,那么就能欣赏到这个世界最纯粹的样子。
这是种无所谓和不在乎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