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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便是他最不想见到的那一种——凝辛夷母亲的死,或许极有可能与他的母亲息息相关。

预感,或者说直觉这种东西从来都有些像是无稽之谈,可偏偏姬渊是卜师。

卜师的预感,从不会无的放矢。

于是那些他想要说的话,便凝滞在嘴边,变成了再难出口的字句。

所以他起身,慢慢走到凝辛夷面前,蹲下身子为她拂落肩头的雪,再对上她在黑夜雪色下空茫湿漉的眼瞳时,他也只是轻声道:“我来吧。”

他抬手,想要将凝辛夷怀中的谢玄衣抱起来,然而他才伸手,凝辛夷却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手指比平时要更冰冷,抓着他时,她与他的肌肤之间还隔着明德英的那颗记忆珠子。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瞳,少顷,终于轻声问道:“这枚珠子里,是明夫人的记忆,在看之前,我想问你一句。阿渊,你可还有什么事情瞒我?比起我自己去看,我还是想要你亲口告诉我。”

这是那日之后,她第一次叫他“阿渊”。

不过是这样两个字,这一刻,之前他在心底构筑的一切防线便都几乎土崩瓦解。心中有一道声音在近乎蛊惑般对他说,告诉她吧,将一切都告诉她吧,你知道她是多么通情达理的人,你知道她的内心其实多么柔软,她会理解你,也会原谅你的,这样你们就可以重新开始,难道你不想再握住那双手吗?不想她笑着站在你的身侧,叫你一声阿渊,而不是冷冰冰、带着讥诮和距离地一次次说出善渊师兄这四个字吗?

可他不能。

他越是想,就越是不能。

他宁可她不要原谅她,宁可她永远都觉得他在骗她,也不愿在明知她性情的情况下,再以此来博取和设计她的心软。

所以他迎着她的目光,重复了自己之前的回答:“除了身世,没有其他了。”

凝辛夷的目光微微黯淡,已经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不想说,他宁可她自己去看。

“阿渊,事到如今,你依然不愿意告诉我吗?我甚至不能知道,我愿意与之结契之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到底是谁。”凝辛夷蓦地松开了他的手,她极失望地看着他,闭了闭眼,又自嘲般笑了一声:“你知道我不会去看明夫人的记忆的,对吗?你就是赌我不会去看,所以才这样回答我,如果有可能,你希望我这辈子都不知道,都被蒙在鼓中,对吗?”

姬渊一言不发地看着凝辛夷的眼瞳,被她松开的那一截肌肤明明恢复了正常的温度,他却觉得更冷了,许久,他的唇边才有了一丝奇异的笑,慢慢道:“对。”

凝辛夷道:“若是偏不如你所愿,真的看了呢?”

雪像是在这一刻也落进了姬渊的眼瞳,他看着她,依然在笑:“那我希望,无论你知道了什么,都不要可怜我。我宁可你恨我,也不愿意看到你怜悯我。”

凝辛夷怔然。

她隔着风雪看着他,姬渊的脸近在咫尺,眉目如剑,乌发如漆,鼻高唇薄,四壁的灯火将落雪照亮,也将他的眼瞳和轮廓照亮,在这样的光与雪中恍若神祇。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她也曾经吻过这张脸,可此时此刻,她却只觉得面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他拂去了她肩头的雪,可他的眉梢却挂了雪粒,她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替他摘去那如坠落星辰的雪,耳朵却倏而一动。

不等姬渊反应过来,凝辛夷的那只手已经绕过他的头,悬在他的脑后,两指轻轻一捏。

姬渊早就感觉到了一股破空之力向他而来,但凝辛夷的手既然已经在他身后,他便竟然也安静地停留在原地,甚至连三清之气都没有掀起分毫。

那只到了近前才发出了撕破长空般嘶鸣的羽箭距离姬渊的后脑勺只有三寸,被凝辛夷捏在手里时,还在兀自轻颤,余力未卸,但旋即,凝辛夷已经反手将那只箭掷了回去!

羽箭来时,鬼鬼祟祟,藏藏匿匿。

然而被扔回去时,普一脱手,便已是如一声破空惊鹊!

刹那间,连伽蓝护城河另一端的神都角楼之中,都有人被惊动,猛地起身,向着这边望来一眼,眉头微皱,却又想到了某些贵人意味深长递来的话,于是复又摇摇头,坐了回去。

连负责神都巡防的神卫军都如此,自然不会再有人将目光投向那边,神都中的百姓见识多广,又岂会被这样一点小动静惊动。

又有谁知道,这一夜,百花深处的凝府里,书房的灯一直未灭。而另一边,那位平北候也坐在他的书房里,一遍一遍地擦拭他那柄随身的剑,等待破晓时别院那边会带回来的音信。

铜雀三台,青梧殿中,凝玉娆穿着群青宫装,跪立在身着常服的徽元帝身后,一双手轻轻地捏揉着对方的肩膀,她的手指纤细糯白,手下却并非纤弱无力,只从徽元帝时不时微微一动的眉梢便能看出,凝玉娆的每一根手指都恰揉在他最酸困的地方,连番下来,只觉得困顿全消,轻松无比。

“谢尽崖死了?”徽元帝微微闭着眼,虽然已经是身后女子父亲的年龄,甚至他与对方的父亲乃是自小一同长大的莫逆之交,但这并不妨碍他在此刻享受好友之女小意的按摩。

凝玉娆微微一笑:“到了应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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